了。”
“非也,非也。”
褐家族领队摇头晃脑,白嫩粗壮的手指捋着自己的胡须,诚恳道:“吾族不偏向任何一方,绝对中立。须知道世间一切,皆有缘发。为王者不仅要有非凡的实力,同样应有得天独厚的运气。天命所归者,为大气运钟爱之人才可为王。否则即使坐到了这个位置,也注定不会长久。”
禄存平静道,显现出一种超然于外的气质:“吾只是把消息告知第一个遇到的梦族领队罢了,至于究竟是谁,这与小老儿无关。”
“倒是有趣。”
乔双鲤冷淡道,终于显出了身形。深黑色兜袍下,如玉般白皙手指如花般张开,轻巧摘下面具,露出黑发黑眸。
“只是我又如何知道,汝所言是真是假。”
“竟是影领队!”
禄存讶异道,随后露出惊喜开怀的神色,连笑容也更加真诚了:“闻名不如一见,影神使果真气势非凡。昔日吾王便极为欣赏黑梦王阁下,现如今连缘分气运也在她身上。快哉快哉,小老儿在这里先祝黑梦王阁下如偿所愿,荣登至尊。”
“吾神乃至高神,唯一神,重归王座不过是时间而已。”
乔双鲤模仿影的语气得心应手,尺寸把握的恰到好处,在真心诚意吹了一波自己后他抬眸望向褐家族领队,哂笑道:“汝之前曾言,褐家族不偏向任何一方——”
“诸王皆是执子者,自然会有下注的对象。”
禄存泰然自若,没有露出一丁半点的窘迫尴尬,倒是显得气度非凡。面对乔双鲤,他拱手正色道:“吾知空口无凭,影神使生出疑虑是应当的,小老儿倒是有一办法。”
“吾褐家族商队足迹遍布四海八荒,无论禁区还是人间,各族都愿意与吾族商队进行交易。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诚信二字。”
禄存说着,从领口拽出来一条红绳,就是那种人经常佩戴的尾端系着观音或者佛像的红绳项链。禄存颈上的红绳略显陈旧,尾端系着一根金色的小木棍。他摘下红绳,落落大方交给乔双鲤,任其观看。
乔双鲤好奇拿起来看,这木棍长三寸,细如牙签,看起来普通极了。上面用蝇头小字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迹,被染成深金色,却因为太过细小看不清楚。
“影神使可知,秦商鞅‘立木为信’的故事。”
褐家族领队侃侃而谈,神往道:“相传在春秋战国时期,秦国的商鞅在秦孝公的支持下主持变法。为了树立诚信,他下令将一根三丈长的木头立在都城南门外,并许下诺言说谁能将这根木头搬到北门便赏金十两。诸人皆不信,商鞅便将赏金提高到五十两。终于有人站起来将木头扛到了北门,商鞅便立刻赏了他五十金。”
“东皇殿下那时正在秦国游历,亲眼目睹了这一场景,感商鞅之诚,便在后来讨要到了这根木头,记史于其上,后来便将这根商鞅之木赐予了吾王。凡是通过它立下契约的双方,必将兑现。否则的话就会化为木头,成为商鞅之木的从属。”
禄存咧嘴笑出了一口白牙,感叹道:“吾族从商千年,商鞅之木的从属现如今已多如牛毛,皆是不诚信之人所化。吾这根便是商鞅之木的本体,有它作为见证,想必应当能获得影神使的信任。”
“既然是交易,那有获得必定有付出。”
乔双鲤却没有被他的话打动,审视望向褐家族领队,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领队想要得到什么。”
“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希望影神使能够帮忙。”
禄存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右手的食指和木质捏在一起,努力做出‘一点点’的手势。
“不会耽误神使太多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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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幕后,离开古代战场的南族在一处空旷洞穴中暂时休整。经过刚才的激战后他们减员严重,队伍锐减到只有堪堪十人,在无水环境下都显得神色恹恹,打不起精神来。性情稚弱的藻类族人想起阵亡的同伴们忍不住流下眼泪,白嫩十指捂住脸庞,嘤嘤哭泣。
而作为主要战斗力的蜃族只剩下三人,其中一人还受了重伤,角完全断裂开来,双目紧闭痛苦喘息,显然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另外两名蜃族垂泪抱着他喃喃自语,缥缈雾气围绕在他们周围,无数景象如海市蜃楼般闪现其中,多是年少时游玩嬉戏的快乐回忆,现在看来却愈发悲伤。
“呜——呜嘟嘟——”
消沉的气氛中,悠扬海螺的声音忽然响起,所有南族都下意识向那边望过去,就见到持有金色海螺的鲛人首领安静靠坐在洞壁处,美眸垂下,雪白到透明的手指轻按在海螺上,吹奏出纯净空灵的声音,仿佛轻柔的手拂去全部的伤痛。在海螺声中众人靠拢过来,轻声哼唱。蜃族的雾气也随之变换成大海般蔚蓝的颜色。
在海螺声中,精疲力尽的南族们一个个沉入了梦乡。而那受伤严重的蜃族呼吸也平稳下来,枕在他同族的腿上疲惫睡去。海螺声一直响着,直到另外一名鲛人领队回来。两人的长相一模一样,同样的俊美,只不过吹奏海螺的那位神情稍显温柔,另外一个则眉眼凌厉。
海华手里还拿着那支千辛万苦夺来的权杖。权杖整支由雪白鱼骨打造而成,杖身雕琢着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