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喊完,人已经到了檀知许跟前,只身挡住刁民,“我可告诉你们,我家小姐是檀县令的女儿,亦是侯府二夫人,容不得你们这般无礼。”
谷雨身子微颤,气势却一点不弱。
檀知许低眸盯着谷雨的后背,不曾想这丫头,竟如此护自己。
“二夫人?你说你是二夫人,你就是二夫人啊,我还说我是二少爷呢!!!”一农户耻笑连连,指着谷雨就是一阵非议。
侯府的那些主子,根本不屑来这腌臜地方。
檀知许睨男子眼,他眼睛四处撇,贼眉鼠眼的,这模样跟周氏院子的栓子有几分相似。
莫不是……
檀知许心下有了猜测。
“小丫头我警告你,大爷我们可不是吓大的,赶紧走。”一群无知莽夫,哪会被谷雨吓到,一顺不顺地将她推倒。
“啊……”
“谷雨。”
谷雨被推的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檀知许念着她前几日的伤,现下眸色一沉,“放肆,侯府的人,你们也敢动,不要命了?”
檀知许冷戾的声音,让为首的刁民霎然止步,抬眸打量。
娇俏面容的确像世家贵女,可不是都说侯府二夫人是乡野丫头吗?
这看着也不像啊?
此刻,檀知许已经将谷雨扶了起来,“没事吧?”
谷雨不想小姐担心,连连摇头,冲她扯出一抹笑,“没事小姐。”
“二夫人,您没事吧?”
刘掌柜的伙计去另一侧寻农户,没找到人,还姗姗来迟。
檀知许神色阴沉,但想到刘掌柜的嘴脸,也不难猜,定是周氏作怪。
他们站定步子,盯着眼前农户手中的锄头镰刀,面面相觑,任谁都没敢上前。
檀知许也没指望他们能做什么,但有他们在,足以唬住这群刁民。
“你,你当真是侯府二夫人?”带头壮汉满脸不屑地看向檀知许。
他眼神里的不待见,檀知许瞧的真切,却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言不发。
良久,壮汉被檀知许盯的发毛,“即便你是侯府二夫人又如何,这庄子,你们侯府不是打算放弃了吗?如今你来作甚?”
“我倒是不知这世道竟变了,下人也可质问主子了?”檀知许冷笑一声,眸光如刀打在壮汉身上,冷冷道:“既你问,那我便回你,今日我便是来见逐你们的。”
“什么?”大汉眼底一惊,周遭其他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见逐?
若真被见逐了,上哪找这么好的工去啊?
檀知许看出了几人的慌张,不动声色一笑。
看来她没记错,庄子上这群农户,九成好吃懒做,万是不想被见逐的。
然而她不打算让他们继续逍遥下去了,大片的土地都荒着,眼瞅着是播种的好时节,好好的耕种,秋日定是能丰收,可他们……
檀知许望着荒地,再看看四位耕作的老人,眼底冷意散开。
若不是那几位老人在撑着做工,估计这庄子早就成废墟了。
“你,你,你……真是二夫人?”
带头的壮汉这才是明白过来,眼前的娇俏美娘子,就是侯府二夫人。
便是日后管着庄子的掌柜。
“不然呢?”檀知许看着带头壮汉,“带着你的人,赶紧走,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们。”
“二夫人,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们都是庄子的农户,怎么能走呢?”壮汉偃旗息鼓,卑躬屈膝地对檀知许展露笑容。
这前后的差别,让檀知许都怀疑,是否是同一人。
其余人见他如此,纷纷效仿,脸上都是不达眼底的笑。
然而没几分真,檀知许见了更是心烦。
“你们是想赖在庄子?还是想赔付侯府这些年的工钱?”
“二夫人,您这话就不对了,我们上工,侯府给钱,这不天经地义吗?”
一听檀知许要将工钱要回去,他们岂能不急,张口辩驳……
“够了……”
檀知许听着他们絮絮叨叨,耳根子都要掉了。
呵责一声,瞬间安静。
她环顾四周,众人慌张看着她,她却无动于衷,现在才知道慌,不觉晚吗?
“日头不高,大片的地,都需要翻,可你们呢?偷懒的偷懒,耍滑的耍滑,留着你们何用……”
檀知许手中棍子狠狠摔在地上,不少人身子一哆嗦,都被她的怒斥声吓到了。
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女子,竟有如此爆发力。
“张管事可在?”檀知许对着不远处喊一声。
那藏在屋后的男子,知道藏不住了,忙不迭地跑了过来,“哎吆,二夫人,您来了,怎么没提前知会声?”
“知会什么?让你们知道我来,假装做农活,然后说收成不好,都是天气的错?”
檀知许冷漠看着张管事,完全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饶是张管事想了一箩筐解释的话,这一瞬,他都觉得还是不说得好。
传闻二夫人斗不过大夫人,如今一瞧,未必吧。
“把他们都给我遣散,这种少爷农户,我侯府用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