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知许心想,定是有人刻意为之。
如今顾淮景前途光明,朝中自是有眼红之人。
如此,对他下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谷雨,你去东郊药铺,让掌柜的将我藏起来的药拿出来。”
“小姐,您有牛黄?”谷雨疑惑地看着檀知许。
檀知许点下头,重来一世,大灾之后所需要的一些常备药物,她早早囤积了,并不是为了赚取利益,只是为了日后让受苦受难的百姓,不用担心用药问题。
“那奴婢这就去。”谷雨知道小姐心中担心顾淮景,她没有片刻耽误,直奔药铺。
送走谷雨,檀知许悄悄来到顾淮景休息的地方。
因受伤缘故,他整个人看起来憔悴的很。
藤锡伺候在侧,眼眸里都是心疼跟不甘。
“主子,这事一定是……”
话没等说出口,顾淮景一个冷眸打过来,藤锡闭嘴,面上依旧是难掩的愤懑。
“没有证据,莫要怀疑。”
“主子,您如今是运河提督,同僚之中您是年纪最轻的,跟您一般大的那些大官员如今都在三品之下,前几年你们还一起吃酒,如今他们却总是在背后刻意揣度您……”
“那又何妨?”
顾淮景完全不在乎。
身在官场,被诋毁,被质疑,乃是常事,若这种事也跟着伤心在意,那还怎能为国效力,怎能保家卫国?
“主子,您是豁达,可他们不是啊,如今都开始找人在您巡河的时候下手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暗箭会接踵而至……”
“多加注意便是,若是人为,我不会放过他。”
顾淮景不惹事,也不怕事,若被他打压的不法商户恶意报复,他自会对其警告并送入衙门,若真是同僚,那就对不住了。
“大人。”
忽的,门外传来衙役急促的声音。
檀知许将身子侧了侧,让自己更为隐秘地藏在窗后。
衙役得到藤锡的示意,推门而入,恭敬地看着顾淮景,“大人,牛黄依旧没找到,属下查到,在数日前就有人大批量收购牛黄。”
“还真是人为的。”藤锡本就生气现在更气了,手握成拳头,“主子,属下这就去查,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藤锡都不等顾淮景吩咐,一个转身就走。
衙役看看顾淮景,又看看远去的藤锡,“大人?”
“去吧。”
“是。”
衙役走后,巡视房内就只剩下顾淮景一人。
他点穴减缓血液的流通,确定毒性发作不会那么快,便继续处理公务。
案板上摆放着近段时间,他所处置的所有不法商户以及朝中跟商人勾结的官员。
人人都说他杀红了眼,却不知这一切都是陛下金口让他查办的。
为了能更好的杜绝有些人攀附朝堂大臣,皇上这才没大肆下令,而是让顾淮景秘密查探。
不查不知,一查才知竟然有这么多的官员为一己私欲,罔顾百姓利益。
顾淮景看着账册上的笔笔记录,手握成拳,狠狠捶在桌上。
檀知许身子微颤,担心地啧了一声。
“谁……”
不得不说顾淮景还是十分敏锐的,她声音很轻,他依旧听到了。
檀知许转身欲走,他却出现了。
眸光相交,檀知许掩饰了内心的慌乱,而眼前男人却因意想不到,而没有收敛好表情。
在他错愕的眼神中,檀知许娇柔一笑,“顾大人,许久不见,你怎的还负伤了?”
檀知许娇媚如丝,纤细的手更似无意地抚上了他结实的胸膛。
讲真,顾淮景这身材没得说,隔着寝衣依旧能摸得出来。
檀知许发觉,自打自己在顾淮景面前装放荡开始,好像跟他的接触比之前更亲密了,还真是应了那句:死不要脸,万事可成。
“檀知许,你非要这样气我?”
四下无人,顾淮景深邃的眼眸中尽是悲凉。
许是中毒的缘故,许是因为找不到解药的缘故,他有一种再也见不到她的感觉。
若真是最后一次见面,他很想说一句:檀知许,你真的变了吗?
“大人,您这是何意,奴家倒是不明白了。”明明对上顾淮景失望伤心的眼神,她心在滴血,可说出来的话,却略显轻浮。
顾淮景收敛情绪,苦涩一笑,“二夫人,这里是京城运河重地,若无事请离开。”
“好,奴家这就走。”
檀知许知道自己忍不住了,再多留一盏茶的工夫,她都得扑到顾淮景的怀里。
她笑着转身,在转头的那一瞬间眼泪落下,只是——顾淮景看不到了。
顾淮景看着檀知许纤细的背影,弱柳扶风的她,再也不属于自己。
不多时,藤锡丧气地回来。
“主子,没查到是何人所为,牛黄依旧没找到。”
“大人,大人,找到了,找到了。”
倏然,门口传来侍卫欢快的声音。
藤锡耷拉的脑袋瞬间抬起来,侍卫笑着拿出药包,一大包的牛黄。
在侍卫来之前,已经派人去喊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