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齐王府事发后,我和我的家人会有多担心?”左香凝冷声道:“你难道就真的那么忙,一连多日都没有时间来看我一眼?”
“有我在,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凌霄松开怀里僵硬的女人,笑着说道:“我自是会护你,及你家里人的周全。”
左香凝的眸光流转。
她这几天想过很多,但她唯独没有想到过凌霄会为了她而保全左家。
在她的心里,她是并没有真正的信任他?也没有将他当成自己的依靠吗?
“你不会是不相信我吧?”凌霄歪着头,含笑看着她,“你说过,你相信我。”
“凌霄,你觉得咱们真的合适吗?”左香凝从他的身上站起来,手指摸着桌子上那个用匕首刻下的印迹,挨眸望着他,“我以为,我有信心可以安静的等着。可事实上,我高估了自己,我恐怕是等不了了。”
“等不了了?”凌霄重复着这几个字,“你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咱们并不合适。”左香凝轻声道:“李文姬出身勋贵世家,跟你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你们在一起,彼此会少了许多的麻烦,而且,你们现在的婚事,得了皇上的恩准,想要再改,已经是难上加难,还是顺其自然吧。”
“这是你的心里话?”凌霄的脸色微变。
皇上确实答应贤王要赐婚,他没想到左香凝竟然这么快就得了消息。
左香凝倒了两盏茶,一盏送到他面前,一盏自己拿起。
她脸上含着笑,“你我相识一场,也是有缘,我今天以茶代酒,祝你人生顺心如意。”
凌霄拿起那盏茶,审视的看着她,“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和困惑,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我的心里是真的这么想的。”左香凝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我明天会让冰云和冰雨回去。”
“啪”凌霄手里的杯子碎裂成片,茶水四溅。
左香凝被吓了一跳。
她往旁边跳了一步,看着男人站起来,背着手走出去。
左香凝伸手摸着茶盏碎片上的血迹,心口暮的一疼。
他就这么走了?
没有向她解释,也没有再多哄哄她?
可她的心里真的认为李文姬是他最好的选择。
今生已经跟前世有了太多的变化。
现在皇上还健在,齐王却要被冠以谋逆,那谁又知道楚王将来会如何?
她们左家在这场旋涡之中,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之,她没有必要再把他拖下水。
更何况,还有五皇子、厉少南、二皇子,这都是她的麻烦,她不想把他搅入其中。
可她却抑制不住的心痛。
次日早晨,张瑞悄悄的进府,告诉左香凝齐王被关进了天牢。
两天后,皇上下旨,齐王被贬至宁古塔。
三日后,有人来给左香凝送信,说左香芸想要见她一面。
左香凝拿着信笺,心里颇为复杂。
她知道左香芸想要递出来这张信笺,一定是极其不易。
可她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要见自己?
她无人可商议,正心里犹豫不定的时候,厉少南来了。
“皇上并没有对外说齐王谋逆,更没有惩治你们左家,你就当成不知好了。”厉少南道:“咱们只是去看看你庶姐,谁也说不出来个错处。明天我陪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左香凝不想欠厉少南太多人情。
“我明天早上在你们家东角门等你。”厉少南跟听不见她的话似的,跟她约定好。
“动作快点,我中午还要带你去吃好吃的呢。”厉少南对着她招手,“你还在那傻站着干什么?”
左香凝怕惊动了左府的人,抬脚上了马车。
到了齐王府的正门,在御林军的看守下,左香凝见到瘦的皮包骨的左香芸。
左香凝小的时候,跟左香芸在一起住过两年多,左香芸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都曾真真切切的照顾过她。
“二姐姐。”左香凝上前握住她的手,把一个荷包塞进她的手里,低声道:“这里有一千两银票,你收好了,留着在离京的路上用。”
左香芸抓着荷包的手指轻颤,唇角微抖,半天才哽咽的说道:“四妹妹,以前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左香凝轻叹了口气,“此去宁古塔,山高路险,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想办法每年都给你送过去点银两。”
“傻子,我是跟着齐王一起去,还不至于落魄至此。”左香芸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个荷包,连同左香凝的荷包一起递给她,“这是我给你的。”
“我……”
左香芸不等左香凝开口,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在她的耳边用低如蚊蚋的声音说道:“荷包里有地址,找到她,把东西给她。”
左香凝的眼睛一下子瞪的溜圆,她张嘴看着左香芸。
左香芸松开手,对着左香凝笑道:“你是个好妹妹,照顾好你自己。”
左香凝的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两个荷包,看着左香芸一步三回头的退回进齐王府的大门。
左香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