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可太狠了。
狠的不仅仅是范婉,还有躲在道观的父亲,还有西府的老太太……当初若不是父亲定下这门婚事,若不是老太太怕贾琏娶了这个丧门星,急急忙忙的从王家聘来了王熙凤……
想他贾珍,素来老老实实做个普通纨绔,如今却栽到这个坑里。
正如范婉所说,他不仅不能声张,还要帮着范婉隐瞒,如今她将自己唯一的儿子抓在手心……贾珍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的西府。
贾母也在盘算着。
她总觉得贾珍对待范婉的情绪不对劲,当时那一声中,绝对是含着恨意的。
那秦氏自进了门,便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商业能力,但凡到了她手里的铺子,就没有不盈利的,贾氏族人将她夸上了天,贾家数代人,还真就这一个当家奶奶得了这样的赞誉。
就连当年的她,也没有过这般的待遇。
宁国府也被打理的滴水不漏,就连她想知道东府的事,还要费点劲呢。
这样的手段,若是在荣国府,必定会成为她最为倚重的当家人,那么,贾珍有什么道理讨厌秦氏呢?
所以……贾母得出个结论。
打伤贾珍的人必定与那秦氏有关,同时问题来了,为什么贾珍要帮着瞒着呢?
贾母心里头打鼓。
秦氏的身份过于敏感,她也开始怀疑,是不是秦氏知晓了自己的身世的事了,亦或者,有当年废太子一脉的人去联系了秦氏,正好被贾珍给撞到了,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可若是这样,为何贾珍受伤的位置是在‘那个啥’呢?
难不成这孩子当时真和人在花园里行事?
还是说,珍哥儿当时对秦氏做了什么?
贾母越想越多,也越想越恐怖,最后,心中警报声疯狂响起,对秦氏警惕到了极点,她一边让人喊了来升家的过来,让她盯着范婉,一边派人去调查,最近范婉可曾和什么人联系。
范婉确实准备走人了。
放了波狠话,又恨恨的毒了一把贾珍后,她就开始大刀阔斧的整合起了产业。
正好扬州的新身份也到了,她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庄子,以二百两的巨款卖给了一个叫旭东的男人,然后那个旭东又是姑苏某位大户人家的管事,旭东又转而将庄子转给了自家病重的小主人,小主人又转给了以为叫做范蝶儿的女子。
而这范蝶儿便是范婉的新身份。
那个旭东是个赌鬼,以前是姑苏刘氏家族的二管家,后来因为偷窃被拨给了病痨鬼小少爷做管家,小少爷分了家没多久,就被旭东给害死了,旭东为了三百两银子,帮着冒名买了庄子。
等过户完了后,那旭东就消失了,估摸着是被林家的人给处理掉了。
庄子过户成功后,两户陪房家的也跟着变了主家,而瑞珠的身契,范婉直接给放了,只等着走之前将瑞珠送走,至此,她当初带回来的所有值钱东西都处理完了,只剩下一些布料摆件的嫁妆,当初是给秦可卿准备的,她也不稀罕。
至于族里的铺子,原有的她没动,后头买的铺子,全部都转到了贾蓉的名下。
让李有德走了一趟金陵,果不其然,王夫人已经开始卖祭田,直接拿下后也转给了贾蓉。
悄无声息的处理完了这些事,范婉开始给两小只写信。
一封是写给贾蓉的,说的是分宗的事。
她明言荣国府就是个巨坑,若一直与之牵扯在一起,日后家族倾覆,死的凄惨。
一封写给贾惜春,告知她不必伤怀,她不过是先走一步罢了,若日后有了难处,可以到扬州寻找盐运御史的夫人苏氏,她早已为她做好了打算,那位苏夫人必定会待她如亲生。
若有朝一日,说不定还有再见之时。
写完后,给贾蓉的信放在了庄子上,给贾惜春的信交给了瑞珠。
处理好了这一切,范婉这才松了口气,只等着找机会离开宁国府了。
她盘算着……她离开,必须得轰轰烈烈的离开,绝不能默默无闻。
这黑锅,必须背在荣国府身上。
宁国府有贾蓉,这羽毛还是得爱惜点才行。
想到这里,范婉看着西府的方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