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王氏就提着一个装满小金饼的麻布袋出现在兄妹三人身后,将袋子丢给徐月拿着,招手示意三人跟上自己。
“阿娘,咱们不去找阿爹吗?”
空旷的街道上,女孩刻意放低了声音,轻声询问,小小的脸蛋微微皱了起来,有点犹豫。
就这么丢下阿爹跑路了,会不会不太好啊?
走在前边的王氏回头看了小女儿一眼,没回答她的问题,只说留给她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徐月闷闷的“哦”了一声,知道阿娘自有安排,不再问了。
但心里还是很担心自家阿爹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活着呢,还是已经被人咔嚓了......
“阿嚏!”
刚要踏入那间灯火通明的大厅时,徐大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把跟随在旁引路的主簿惊得跳了一下。
“抱歉抱歉......”
徐大揉揉鼻子,一边同那主簿拱手表示歉意,一边仰头四处看了一圈,暗骂是哪个王八羔子背地里诅咒老子!
不过话说回来,他今天真是倒霉他娘给他开门,倒霉到家了!
什么鬼都能让他遇上!
好端端的,居然被“请”到太守府,也不说是什么事,就把他关在一间小黑屋里,过了整整一个时辰,饿得他差点要去啃柱子,才派个死老头子过来,说太守要见他。
徐大一看那主簿的黑脸,心里当即就是咯噔一下。
再出门来到院子一看,好家伙,全是手中持刀,凶神恶煞的守卫家丁,一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好似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顿时,徐大就想转身回到那间小黑屋里去。
挨点饿算什么,辟谷他也是可以的!
可惜,刚退到小黑屋门口,康庄大道就被两把大刀给拦住了。
徐大一点都不怀疑,要是刚刚自己停下的脚步再慢那么一点,脑袋已经搬家。
“请吧!”主簿黑着脸,朝大厅内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徐大进去。
徐大佯装茫然的轻咳两声,掸掸身上的皮裘,一股羊皮骚味儿随风飘出,成功引起大厅里那位盘膝坐在高位上的中年男子的注意。
他抬眼撇了过来。
徐大款款步入大厅,给人盘了一天的火炕,还来不及回家洗洗就被人带到太守府,整个人蓬头垢面,像是在泥地里滚了一圈,脚下的草鞋踩在华丽柔软的大红地毯上,一步一个泥印。
主簿盯着那两排脚印,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忍无可忍,轻喝道:“站住!”
徐大应声停下,回眸尴尬一笑,主簿睨了他一眼,再次喝道:
“见了太守大人,还不跪下!”
跪?
徐大笑眼微微眯了起来,并没有跪下,而是拱手朝着大厅正中间,鞠了一礼。
“小的徐大,拜见大人!”
袁嵩与主簿对视一眼,主簿走了出去,却没有人叫徐大起来。
徐大弓身等了片刻,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微微侧身撇去,就见一身差服的刘荣垂首跟在主簿身后走了进来。
路过他时,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副心虚模样。
徐大一看这架势,虽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但也清楚,事情大条了。
主簿和刘荣越过徐大来到袁嵩面前,两人各行了一礼,袁嵩抬手,徐大这才能跟着两人一起直起身子。
太守袁嵩身着绸缎毛裘常服,国字脸,五官端正,透着威严。
他先是问刘荣刺客搜查一事办得怎么样了,而后又问刘荣,城里那些游侠都盘查了没有。
连着两问,刘荣都答的含糊,但太守似乎并不在意他回答得怎么样,挥挥手,两个守卫走了上来,一左一右,把刘荣架了出去。
徐大目光一路追随,亲眼看着刘荣被拖到院子里,仗打三十晕死过去,心猛的沉了下来。
他心中已然明白,太守这两问,真正问的人是他!
刺客、游侠......想到年前来劝自己一起入伙刺杀太守的游侠头子莫笑成,徐大气得直磨后槽牙,恨不得咬死这冤种。
果不然,太守再次发问,证实了他现在已经成为刺杀太守嫌疑犯的事实。
“本大人早就想见见火炕帮的徐大师,奈何一直忙着公务不能腾出时间,今日才得以一见,徐公果然是......”
太守袁嵩扫了眼徐大蓬头垢面的样子,夸赞的话实在是说不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话锋突转:“有人看见徐公与那伙刺杀本大人的兖州游侠见过,是吗?”
兖州的游侠?
徐大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立马成为刺杀案嫌疑人了,敢情那伙游侠和他是一个地方来的。
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
一个不好小命不保,徐大大脑飞速转动,再次躬身下去,解释道:
“大人有问,小人不敢隐瞒,年前确实是有一名游侠突然翻墙进了我家院子意图逼我教他盘炕的手艺,小的没有办法,为了家人安危,只得把这门手艺传给了他。”
“但是,小的真不知道他就是刺杀大人您的刺客啊!要是知道了,小的就是冒着全家死绝的风险,也定会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