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觉得余三这人还蛮警觉。
不过,这办事都有轻重缓急,人和人之间,自然也有亲疏远近之分。
有解药,当然先给听话的人。
不过心里的想法徐大可没说出来,面上一副一视同仁的模样,说得真真的。
“所以,闹事是闹不出个结果来的,你们要是信我,就先回家去,别闹了,我去找我家姑老爷说说,尽量想办法给大家找到解药。”
徐大苦口婆心的劝道,一副我真的不想看你们走上绝路的慈悲模样。
三房这边的佃户们本就是听见老乌头说徐大会去给大家求药,这才聚过来盯着二房闹事的佃户们。
对此自然没有意见,反而练练点头,巴不得徐大现在就去把药拿回来。
不然,家里发病的人真的等不了。
要不是有老乌头的话,他们今天也忍不住想要冲进内堡去寻活路了。
“噗!”的一下,不知是谁倒了下来,口吐黑血,突然发病。
顿时,围在徐家门前的佃户们,纷纷四散退去,仿佛那人是什么洪水猛兽,根本不敢靠近。
王氏把他们的表现看在眼里,面色更是阴沉。
她收了神臂弓,带着口罩和手套走了上去,把那个吐血的人扶了起来,询问谁是这人家属,或者认识这人家属的,急忙回去说一声。
结果,有人说这人家里家属全部染了疫病,最小的儿子昨夜还突然吐血没了,根本没有人能管他。
听见这话,饶是不怎么发脾气的王氏都忍不住怒斥:
“你们知道这病会感染,还扎堆聚集在一起,是担心这疫病传播得不够快,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王氏把这人扶到磨坊前,把躲在屋里的吉祥叫出来,拿了水和湿帕子给这人敷着降温。
但没有药,无法解决问题。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起身对面前这些佃户们说:“等着我们回来,在此期间,谁还敢再闹,我就杀了他!”
王氏大步走到王大有家大门前,把深入门板的箭拔下,那般蓬勃的力量和杀气,令佃户们畏惧的往后退去。
他们知道,这个女人不是说笑,她说杀人,就是真的杀人。
没有人敢不以为然,余三都心惊得暗暗咽了好几口口水。
只是看着夫妇二人大步离开的背影,浑浊的双眸,晦暗不明。
王大有和老乌头等人站到了一起,几十个三房这边的佃户分散守在徐家大门前,余三等人与其对峙片刻,又往后退了些,双方就这样在河岸边,等着徐大和王氏。
在那一道道忐忑的目光注视下,徐大和王氏来到乌堡内门外。
守门的人认识徐大,见只是夫妇二人单独过来,那些闹事的佃户并没有跟来,又听徐大说要去见三老爷,爽快放行,让两人进了内堡。
荣伯早就在大门前踱步等着了,手上拿着帕子,捂着口鼻,就像是上次前往县城,徐月嘱咐的那样。
如果他知道有口罩这种东西,可能带着的就会是口罩了。
荣伯把徐大和王氏迎进院,看到姑奶奶家一切都还好,徐大在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
下人们都拿着帕子遮挡口鼻,主人家就奢侈多了,头带长长的幂篱,从头到脚包裹了个严实。
看到徐大和王氏脸上的口罩,表弟妹刘氏先是惊奇了一下,紧接着立马命下人照着两人的口罩样式复刻。
公孙逸和公孙芸兄妹两个头戴幂篱,腰配熏香香囊,远远立在大厅门外,探出头来关心的问:
“伯娘,月儿表妹呢?她怎么没来?她的病好了吗?”
王氏温和答道,“她在家,病已经好了,等这次疫病过去,我叫她来找你们。”
兄妹俩这才放心似的,行了一礼,同母亲刘氏一起退了下去。
走前,还听见芸儿小声对哥哥说:“伯娘身上背的弓哥哥你看见了吗?比先生在骑射课上用的大好多。”
公孙逸小大人似的嗯嗯点头,“先生说越大的弓就需要更大的力气才能拉得动,没想到伯娘还会用弓箭,我头一次见到女人把弓箭背在身上,伯娘和伯父都好怪......”
公孙芸补充:“月儿表妹也很怪。”
公孙逸认同点头:“表妹一家都怪。”
“但我还是最喜欢月儿表妹。”公孙芸甜蜜的说道。
公孙逸:“......”
小少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把俩小孩的对话都听进耳的徐大和王氏面面相觑,我们很怪吗?
可能,有点吧。
至少,面前这对老夫妇就不是很认同她们提出的救治全部佃户的意见。
徐氏皱眉提醒道:“这药,花了许多钱,一副药都比把他们买回来的钱还多。”
公孙渝也说:“只我们三房还罢,二房那边,我们实在不宜插手。”
不宜插手?
要的就是现在插手!
徐大直接捅破了那层遮遮掩掩的窗户纸,笑着问:“表弟此刻,不正在二房那边插手吗?”
只这一句话,怼得老夫妇无言以对。
王氏在旁提醒:“犹豫就会败北,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