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轻轻颔首,事情谈妥了。
“不过,你怕是得亲自入城去见他一面,顾大夫说他要看看他到底要为谁效力。”徐大补充。
徐月想了想,“那等下次休沐我就去一趟。”
徐大点头,一副随你想怎么样的纵容模样,邀着徐月同他下盘棋。
家中五人,除了徐大郎这个搅局高手之外,就数徐月棋艺最烂,徐大的用意不言而喻。
徐月感受到了冒犯,沉声道:“阿爹,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
徐大挽留,一脸可怜样儿,“来嘛来嘛,就下一局,就一局,下完就回去睡觉,如何?”
“.......那好吧。”看面前的老男人实在可怜,徐月心软了。
那她就让他赢一回吧,阿爹也难得回一次家,就当是做女儿的孝敬老子了。
结果不用说,自然是徐大赢了,仿佛喝了假酒一般,哈哈笑得满院都能听到他的快乐。
“徐青阳你不想睡了是不是!”
隔壁主屋内传来刚入睡又被吵醒的王萍萍女士的怒喝声。
屋内父女俩顿时一惊,忙捂住嘴巴,猫着腰,轻手轻脚各自撤离。
临散前,还不忘互相对视一眼。
徐月眼神幽怨:这下阿爹你高兴啦?
徐大一脸悻悻:差点忘记你娘这母老虎回来了!
父女二人无奈的齐摇头,默契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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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很快就过去,轮到书院休沐的日子,徐月和哥哥徐大郎并没有如同往常那样直接回家,而是越过徐家庄,朝着渔阳县城而去。
一路上,寒冷的天气并没有影响到出行人们的热情,周边村民、小贩,带着家中的农产品,或是新鲜小玩意,大步大步往县城和徐家庄两个方向走。
往徐家庄去的,目的地是徐家庄的集市,顺带着用几个鸡蛋卖来的筹子请全家老小到澡堂洗个热水澡,等着好过年。
而去县城的,则是为了购买一些基础生活用品。
虽然徐家庄集市也有很多商家,但这边出售的日常用品却不多,反倒是卖货的农户爱往这里去,因为可以得到一个合理的价格。
大家一般是这样的路线,先到徐家庄出售自家的产品,洗个澡,吃个饼,然后舒舒服服从徐家庄搭乘车夫们的牛车,拿着从徐家庄换来的钱,往县城内采购。
但往往,县城内的商户收到农户们消费的钱币后,又会转到徐家庄来,同那些大商们购买大宗商品,比如油粮米面,铁器、锅碗之类的。
反正,怎么算最后徐家庄都能从中抽成。
也因为这些往来商队越来越多,县城周遭的治安也越来越好,加上徐家女将军的名号,那些个偷鸡摸狗的小混混都不敢到这边来。
当然,治安如此之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徐家庄常年收容流民,不管男女老少,他们都要,入了徐家庄的人都能分到田地耕种,或者得到一份工厂的工作安排。
如此一来,周边几乎没有闲人,大家都有工作做,有地要种,有饭吃,连乞丐都快要消失了,又哪里来的小偷劫匪?
在短短三年时间里,徐家庄从一开始的一个小庄园,现在已经扩大到成为渔阳县城周边最大的私人乌堡。
这般强盛的崛起,令本地世家壕绅们一边恐慌着,一边又欢喜着。
原因无他,只因为徐家乌堡内的集市,周边贸易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而又因徐家夫妇二人现在几乎把持着公孙瓒手下的三分之一的军政力量,渔阳县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促使得徐家这个一开始小小的集市,现在已经成为渔阳郡内最受商人欢迎的交易点。
而徐家集市收取的税率,又比县城内低了很多,并且还有按照交易额等级分级收取交易费等相当完善的收费规则,大家都觉得在这交易很划算。
并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徐家筹。
徐家庄的筹子,是商人们这么多年交易以来,最公平的交易货币。
但也是这徐家筹,让徐家庄成了世家壕绅们又爱又恨的地方。
他们爱这徐家筹的公平,又恨因为徐家筹,而被徐家集市拿捏着,想走不敢走。
因为离开徐家庄,他们就要独自承担劣币交易的风险。
这其中的损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你要是倒霉碰上,就够你膈应的。
最近因为王萍萍领兵在渔阳县驻扎,周围治安更是好到连小女孩都敢独自一人在大道上撒欢的程度。
王萍萍治军严厉的名声早就从并州那边传了过来,现在渔阳百姓们算是切身体验了一回。
军队驻扎不是小事,不但内部管理严格,对外部环境也抓得很紧。
自从王萍萍回来之后,整个渔阳郡的进出入手续就变得严苛起来。
是的,对标往日的户籍、人口流动管理水平,渔阳郡太守等人直接用上了严苛这个词。
前两年,在那场大雪灾中,公孙瓒处理了很多肥得流油的壕绅,并放出许多土地分给佃户,让佃户回归自由民,分田分地交给他们耕种,重新增加了渔阳郡的纳税人口。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被徐大一手推到户籍管理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