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掌柜被喝得心脏狂跳了一下,心里很不爽,但也不敢说那婢女什么,冲着舞台附近的伙计们挥挥手,让他们快点把这对兄妹带下去。
抬眼扫了下舞台前的幕布,奇怪了,戏班子里的人怎么一个都不出来拜见县令?
是被吓到了吧?女掌柜暗暗的想。
要是真被吓到那可就麻烦了,县令一家明显就是过来看他们唱戏的,要是唱不动,影响了县令大人的心情,她这小小酒楼岂不是要完?
正担忧着,幕布后的人终于走了出来。
徐月和徐大郎出现,从县令一家面前走过,淡定的抱起自家的娃娃,转身,走回幕布后。
全程就像是没看到外面的县令大人一样,只看得那些婢女瞪大了眼,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因为太过震惊根本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徐月和徐大郎被两个小孩抱走。
“那是什么人?”县令大人疑惑质问。
女掌柜擦了把头上的细汗,小心答道:“那是戏班子里的学徒,都是粗野乡人,不懂规矩,还请大人不要怪罪,回头妇人这就去说她们。”
听出女掌柜的维护之意,县令夫人轻蔑的一撇嘴,“我都说了,不过是些下九流的把戏,不值得相公亲自来这一趟,相公还非要同我犟。”
“不过来都来了,那就看看吧,让她们上台开始唱吧。”
县令大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妻子因为自己非要来而心中不快,也不好说什么,冲女掌柜点点头,示意她赶紧安排。
至于现在距离原定表演时间还差半个多小时的事,直接忽略了过去。
女掌柜敢说什么?
福了福身,退下来到舞台幕后,见到徐月等人都在这好好站着,并没有惊慌无措,顿时松了一口气。
“原本咱们今天是要上哪个戏来着?”女掌柜压低声音疑惑问道。
她被县令一家的突然袭击搞得心态有点崩,本来该记得清清楚楚的事,一下子就是想不起来。
文卿看了徐大一眼,徐大怂恿的挑了挑眉,文卿咽了口口水,答道:
“徐家军。”
徐家军?
“讲什么来着?”女掌柜又问。
前几次她从不管剧目内容,但这次不得不谨慎起来。
很明显,县令一家是被戏班子的表演引过来的,剧目里一点关于徐家军的内容都没有也不行。
但太多就过了,要是宣扬徐家军高大伟岸的,那想都不要想!
文卿又撇了徐大一眼,徐大还是怂恿的目光,文卿便说:
“讲的是一个受伤的徐家军被一对父女救下的故事,很简单,没有齐老四拿出戏那么多打戏,是文戏。”
女掌柜听见文戏这两个字,下意识放松了警惕,点点头,催促道:
“行行行,那你们快点上台吧,可别让大人们久等了,要是怪罪下来,咱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徐月众人点点头表示知晓,目送女掌柜离开。
女掌柜一走,文卿顿觉心虚,试探着问:“要删改吗?”
他们已经留在城里好些天,要是今天刚演完这么一出就得跑路,前边的克制多少显得有点不值。
徐大郎一向不发表什么意见,徐月和徐大对视了一眼,父女俩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疯狂。
“不改!”父女俩异口同声的说道。
她们就是要让易县的百姓们知道,徐家军来了!
文卿深吸一口气,看向同伴们,重重一点头,换上戏服,拿上道具,上台!
不上台的人也没有闲着,在徐月父女三人有序的指挥下,回后院为即将到来的跑路计划做准备。
行李装车,先把牛车送出城。
而后安排人手在易县府衙和酒楼附近盯着,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跑路。
大堂内,文卿反串的女儿已经把带回家的陌生男人救醒,正在询问对方的身份。
得知男人是徐家军,端药进门的老父亲顿时一惊,药碗“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在安静的大堂里发出一声巨响,惊得酒楼内外的人们心猛的一跳。
“你是徐家军?!”
老父亲一声不敢置信的怒吼,引得县令一家齐齐皱了眉头,心中升起一股说不出来的异样。
紧接着,便是那个受伤男人虚弱的解释,女儿也在旁边帮腔。
男人说自己是徐家军,不是坏人,徐家军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老百姓。
他也不要老百姓任何东西,他只是遇到了困难,希望能够先住在老农人家,等伤好后,他联系上了道友们,就会把欠下的药费给老农人还上。
老农人半信半疑,在女儿的祈求下,只能无奈答应让这个徐家军留了下来。
于是,这名徐家军就在这老农人家里住了下来,伤好得差不多后,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干活,上山打柴,下河挑水,把老农人家里的重活全都包揽下来。
而且还教村里的年轻人们学用武器,教他们识字算数,告诉他们应该如何抵挡匪徒。
这个徐家军为村里做了很多事,渐渐的,老农人对这个徐家军有了改观,也对世家壕绅们口中那个坏透了的反叛徐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