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果然觉得好受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觉自己已经闻不到那股肉香气。
成员们有样学样,仿佛掏出手帕捂住口鼻,没有手帕的撕了衣服也要捂。
等众人武装好,徐月朝后院那边看了一眼,听见文卿吹响的口哨,留下两个人看着火堆前这些村民,举起手中剑,带领成员们来到后院。
在前院就隐隐闻到一股屎尿臭气,现在靠得进了,冲天臭气扑面而来,可以想象得到,被关在这里面的村民身心要遭受怎样的折磨。
本以为还活着的村民应该有很多,但没想到,文卿等人杀了守在门口的劫匪,打开溷厕的围栏时,里面只剩下三十多人。
劫匪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吃人,他们专门挑骨头嫩的小孩和女人先吃。
溷厕里女人和孩子只剩下两个,还是被村民们藏在身后,才逃过一劫。
不知道劫匪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这里面的村民对人已经失去了信任。
大门被文卿等人打开,就算文卿说自己是来救他们的,天杀的劫匪已经死了,他们也还是缩在污脏的溷厕里,不肯出来。
文卿只要往前一靠近,他们就会发出刺耳的尖叫,反应非常激烈。
“首领。”见到徐月带着人过来,文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们不肯出来,怎么说也不信我们是好人。”
徐月往昏暗的溷厕内看了一眼,黑暗中,几十双眼睛正警惕的盯着门口,看到她探头,受惊的缩成一团。
徐月皱着眉头退出来,左右看了看,又朝前院走去。
在尸体堆上,找出劫匪老大和二当家的脑袋,套上手套,拎起这两颗脑袋回到溷厕,往在了门口。
“火把拿来,让他们看清楚这是谁的脑袋。”徐月吩咐道。
文卿盯着徐月的手整整三秒钟,这才深吸一口气,压下受惊的小心脏,转身去拿火把。
边走边在心里感慨,首领真勇啊!
刚刚他杀死守卫时还做了好一会的心理建设,没想到首领提着人头就像是拎个木头墩子似的。
对此,徐月表示,都是被家人给练出来的,和父母哥姐比起来,自己这才是小巫见大巫。
火把拿来了,徐月直接插在溷厕门口的缝隙里,清楚的照着门口那两个死不瞑目的脑袋。
毫不意外,溷厕内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声,但你仔细听,就会发现,这不是惊吓的尖叫,而是愤怒、仇恨的尖叫。
徐月又让文卿带人去找水缸水桶水盆什么的打水来,等着里面动静小下来,这才开口。
“我们是徐家军,我是徐家军首领徐月,路过贵村,本想在村内扎营过夜,却没想到见到了这帮子畜生的行径。”
“我徐家军向来不能容忍这些畜生,已将这些劫匪全部杀死,你们放心出来吧!”
“我已命人打来干净的河水,你们可以在门口取水净身,而后来到前院取走那帮劫匪抢走的财物。”
徐月说完话,溷厕内并没有什么动静。
文卿摇摇头,既无奈又觉得村民可怜。
徐月看这一时半会村民也不会出来,冲文卿等人挥挥手,带着人离开了。
走前,把守卫的尸体拖走,丢到前院的尸山上,打算留给村民们自己处置。
至于那口大锅,徐大郎已经在徐月的吩咐下,埋了。
这间院子是村里正的家,是个两进的土院,在村里算是数一数二的大院。
只可惜这个贫瘠荒凉的小村连翠鸟老家都比不了,徐月让成员们把劫匪们抢到的财物扒拉出来,也只有粗杂粮几十斤,麻布两匹,钱几百个。
院里散落着不少空酒坛,想来村中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这帮子劫匪换成了又贵、味又淡的酒。
难怪他们要吃人,这个村庄的收获太少,不吃人,根本养不活这么多劫匪。
文卿皱眉叹道:“看这痕迹,这帮劫匪入村有些日子了,如此猖狂的劫匪,本地官差居然都没有一点反应吗?”
在幽州长大的文卿,前十八年过的是卖身换肉的日子,虽然没什么尊严,但肚子却一直是吃饱的。
当地太守县长不算大善,但也不是大恶之人,老百姓日子过得还不错,劫匪自然也不多。
再加上还有个仁善的州牧赵虞在上面坐镇,朝廷边军也时时操练,日子总体算是安宁。
后来徐家军来了,日子就更好过了,吃饱已经不成问题。
不但能吃饱,安全还有保障,因为徐家军,幽州根本没有劫匪,只有矿山里的劳工。
文卿曾到过矿山给工人们做慰问表演,说句公道话,做徐家军矿上的劳工,也比在其余州郡做富裕平民好。
在矿上,只要老老实实按时间上工,就能有水泥红砖做的宿舍住,就能有一日三餐吃。
因为是重劳力,所以饭菜里油水特别充足。
只除了不太自由之外,别的都超乎了文卿当时对矿上劳工的想象。
可换一个视角来看,这不正合适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劫匪们吗?
集体行动,什么时间做什么事,都给安排得明明白白,习惯了的话,也会觉得这样的日子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