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怀里的两小只撑不住眼皮子,窝在外公怀里睡着了。
怕孙子冷,徐大踢了踢快要熄灭的柴堆,密实的柴松散开来,氧气充分助力,众人身前的火堆噼里啪啦烧起来,越来越旺。
夜里山风吹过,这边又是上风口,火焰“噗呲”一下,升起长长的火舌。
幸好徐大反应快,要不这突然加大的火舌,差点撩着他两个宝贝孙子的胎发。
这两个小宝贝要是被烧秃,他徐青阳也别想在这个家待下去。
突然的抖动,惊到了熟睡的两个小家伙,徐大忙拍着他们的背,轻声安抚:“睡吧睡吧,美好的日子都在明天~”
周玉强忍着心中期翼,悲惨的问:“村里这些屋子又破又烂,田地也贫瘠,哪里会有钱乐意借钱给咱们......”
“就算有,那也肯定是不安好心,骗田骗地,要连人骨头一块儿吃下去的黑心商!”
徐大摇摇头,“那可不一定,比如我们徐家军的钱庄,就是专门帮助咱穷人兄弟的。”
周玉等人诧异的望了过来,激动询问徐大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徐家军的钱庄可以借钱给咱们吗?”
“这真的成吗?”有村民看着身后破旧的土屋,试探问:“那样的房子也行吗?能借多少啊?”
眼看村民们激动起来,问题越来越多,徐大赶忙出声示意他们先停一停。
等众人压下激动,徐大这才缓缓把借款道出。
首先,村里房屋田地都能抵押。
其次,利息不高,只收八厘,还不到一成利。
最后,一次性无法还清,可选择分期付款。
听到第二点时村民们的激动就已经难以抑制,再听最后分期付款这一项,激动得哭了起来。
周玉又跪了下来,瘦弱的身躯,细细的脖子上顶着个大脑袋,还要给徐大磕头。
徐大倒是没有被人磕头的蜜汁恐惧症,这样的跪拜大礼,他昔日在宗门内受了不知道多少。
可惜,徐家军没这样的规矩,他不能打自家闺女的脸,只好抬手一拂袖,施法阻止了周玉要磕头的举动。
明明脑袋下面什么都没有,周月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阻力,硬生生的把他脑袋推了起来。
他露出惊讶的神色,不知发生了什么,差点以为是自己虚弱太过,导致出现了幻觉。
夜色已深,贷款的规则徐大已经说完了,要不要贷款就看村民们自己怎么选。
打了个哈欠,徐大一手抱着一个大外孙,起身离开火堆,进帐休息。
徐月的帐篷里还亮着光,想来今晚年轻人又要熬夜了。
周玉等人在营地里又待了一会儿,这才离开回家休息。
这是这一晚他们注定无法入眠,脑子里盘旋着借款的事,感受着空荡荡的家,心中思绪翻涌,最后身体的疲倦涌上来,抵不住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次日清晨,天边刚露出一点光亮,村民们就都拿着家中的地契过来了。
营地上,文卿正带领成员们在收拾行李,烧水熬粥做早饭。
徐月的帐篷里还亮着光,她一宿没睡,终于弄出来三十七份借款票据跟合同。
至于钱庄的印章,徐大郎连夜用石头给妹妹刻了一个,上面写着:徐家人民钱庄!
可以,这名字很符合国情。徐月冲哥哥竖起大拇指。
徐大郎羞涩一笑,放下这个大石头印章,便拎起睡得直打呼噜的翠鸟到河边晨练去了。
时不时有翠鸟的哀嚎声从河边传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怪渗人的。
带领村民们在营地等候徐月父女办理贷款手续的周玉看着文卿,好奇问道:
“河边那是在干嘛呢?”
文卿一边做饭一边往河岸边扫了一眼,河岸边杂草丛生,把人都挡住了,只隐约看见两道身影在岸边晃动。
不过虽然看不见画面,但文卿已经知道那边正在发生什么。
笑着答道:“少将军训练新兵呢。”
又是一声少女凄厉的惨叫声传来,似乎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光是听着都让人心脏猛的缩了一下。
昨日还喊着要加入徐家军当兵的周玉顿时打了个寒颤。“你们徐家军操练新兵都这样狠的吗?”
“平时训练不努力,难道上战场了再努力吗?那可是玩命,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文卿认真道。
周玉想想,也是啊,战场上刀剑无眼,平日操练要是不用心,上了战场就是送命!
周玉唏嘘一声,突然觉得,重新建设村庄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了。
米粥的香气从滚开的陶锅中飘了出来,什么都没吃的周玉等村民闻到这个味道,没控制住咽了口口水。
白色的米粥,对常年吃黄粟米的村民们来说颇有些稀罕。
周玉问道:“这就是南边吃的大米?”
文卿点点头,虽然被村民们饥渴的目光盯得有点尴尬,但他确实是没有准备村民们那一份早饭,只能当做感受不到,把煮好的白米粥盛到木桶里。
周玉回头看了村民们一眼,躁动的村民们这才恢复安静,眼巴巴望着徐月住的那顶军绿色帐篷,盼望着她快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