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廉星晚直接关了电话不再露面。
难得的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邱蓉和胡金都没有料想中的离开,反而是更加卖力的工作。
按他们的话来说,他们相信即使不靠着贺家,也依然能够闯出一番事业。
其实还有半句话没说,廉星晚也心知肚明。
他们在赌,赌贺家的人品,相信贺家不会因此打压自己。
第三天,经过警方的逐一排查,最终认定,这场事故是由于车辆突然失控造成的,与贺凌一无关。
至于赔偿方面,宋婉茹声明出于人道主义,赔偿李秀恩一百万。
其他的赔偿,廉星晚想要什么,只要开口,他们都能满足。
李秀恩怔怔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够开口替自己多要一些补偿。
廉星晚当然不会开这个口,想都没想地拒绝了。
把她父亲遗体带走火化,贺家人全程陪同,只要是有需要出钱的地方,贺家人都没有二话。
“晚儿,回家吧。”
所有的事情都办完,宋婉茹终于开口。
廉星晚拉扯着衣角,“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就离开。”
“离开?”宋婉茹擦着眼角的泪,“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凌一并不是这场事故的主导者啊,说到底,他不也是受害者吗?”
宋婉茹用胳膊肘顶着贺凌一,示意他说话。
他今天不顾医生嘱托,强硬地离开医院,就是想要陪着廉星晚,可到了这里,他始终一言不发。
哪怕现在亲耳听到廉星晚说要离开,他也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他毕竟活下来了。
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说再多的他也是受害者,也无济于事。
即使廉星晚再怎么明事理,她也无法接受,无法面对贺凌一。
“我知道不怪他,我也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我一直都相信。”廉星晚逃避着贺凌一的目光,“可要我该怎么再去跟他朝夕相处呢?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贺凌一的脸色煞白,不知道是因为刚做过手术,还是因为过度悲伤。
事已至此,宋婉茹也不好强逼着廉星晚留下,只能给她些时间,希望能够慢慢淡化。
再次回到贺家,廉星晚站在门前,忽然想到第一次来到贺家的场景。
时间隔得不远,历历在目。
只可惜院子里的花有些凋零,不像第一次来的时候那般鲜艳。
廉星晚在屋子里收拾着自己的衣物,动作很慢。
她心里终归还是放不下贺凌一,她在想,如果贺凌一此时好好的挽留自己,说不定她真的会留下。
可贺凌一就在不远处,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直至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箱子,也没有等来贺凌一的一句挽留。
廉星晚咽下一滴眼泪,调整好情绪,拿着箱子转头下楼。
贺凌一想要上来帮她,被廉星晚直接掠过。
走到客厅,宋婉茹贺连生都在下边等着她。
四顾无言。
宋婉茹叹了口气,“让凌一送送你吧。”
“好。”
廉星晚这次没有拒绝。
离开前,目光最后一次停留在星夜图上,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坐进车里,廉星晚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贺凌一,终于忍不住,“你就不打算最后跟我说点什么吗?”
贺凌一抽动了一下鼻子,“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的声音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命运总是要开这种玩笑。
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却又不得不分离。
“你伤得怎么样。”廉星晚望着车窗外,“当时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皮外伤,不要紧。”
“还是要多注意休息,好好恢复一下,公司的事情不还有其他人吗,不要太过劳累。”
廉星晚关心的话语让贺凌一险些绷不住。
他知道,廉星晚一直都是关心自己的,只是他实在开不了口让她原谅自己。
他又怎么敢奢望呢?
“你也是,不要太拼命,如果有什么难处记得跟我说。”贺凌一故作轻松,“我永远都会是那个能够替你撑腰的人。”
“永远?”
廉星晚站在只觉得这个词儿好笑,她曾经也相信过永远。
“永远!”贺凌一再次肯定了一下。
“那你如果再有别的女人呢?也会这样吗?”
“不会。”
果然,他始终还是会有别的女人的,到那时又何谈永远呢?
廉星晚心里有些失落,望着车窗,忽然有些晕车。
“我说的是不会有别的女人。”
贺凌一看她误会,赶紧解释。
廉星晚分辨不出是不是花言巧语,她觉得现在说这些都不太现实。
“我是认真的。”贺凌一目光柔和,“我,爸妈,我们都只会承认你这一个媳妇儿。”
“何德何能。”
廉星晚听到这个话心里还是欣慰的。
“等你有时间了,给我打电话,我们离婚。”
贺凌一僵直着身子,迟迟不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