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晴摸着头上挽得漂漂亮亮的发型,有点美滋滋。
茨木童子不愧是女装大佬,这手艺绝了!
川上晴觉得,如果有哪天大江山被酒吞用来买酒抵债了,茨木可以去京都开一家发廊,一定很火爆。
想到tony哥版的茨木童子,川上晴脸上的笑容就越发明显了。抱着这样的好心情,她身后背着行囊,溜达到了京都的门口。
千年后的京都已经不再是霓虹的中心,更加现代化的东京取代它成为了经济金融和国际贸易的中心,但是那份属于古都沉寂古朴大气辉煌的气势,在川上晴第一次去京都旅游的时候,就深深地感受到了。
那个时候她约莫才只有八岁,爸爸难得抽出了时间,虽然中途生了两天的病,但是总体来说,一家人在京都玩得非常尽兴,是她童年回忆中为数不多的,与家人一起温馨团圆的时候。
而现在,还未经历那些风雨飘摇的古都,人来人往的行人,游女,挑担,叫卖,让这座都城少了两分肃穆庄严,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川上晴想,她开始有些喜欢上这个时代了。
这个残酷却温柔的世界。
然后她就看到城门口几个熊里熊气的少年围在一起,拳打脚踢,好不热闹,中间隐约露出一片衣角,间或看到鼻青脸肿地抱着头,被打得歪在地上的一个少年。
川上晴:......
我这不自知地立fg的嘴!
作为一个英雄,见义勇为当然是日常工作!更何况她,最讨厌,霸凌这种事情啦!
川上晴几步走了过去,竖起耳朵听了听,确认这就是毫无疑问的‘吃饱撑得没事干的熊孩子日常打豆豆’,毫不客气地伸出腿,一脚将为首那个看起来最壮,叫嚣得最厉害的踢飞了出去。
几个半大的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旁边一片阴影空了出来,随着老大一声惨叫,啪地摔出一阵闷响,他们顺着老大被踹出去的方向看过去。
穿着粉色和服的少女巧笑嫣然,眉眼弯弯,棕栗色的发丝被精巧别致地盘在脑后,犹如出游的贵女一般,带着不谙世事的脆弱与稚嫩。
——如果忽略她慢悠悠地收回的腿。
也不用等他们沉默后震惊的炮灰发言,川上晴举起拳头,三下五除二地在一二三四五个熊孩子头上一人给了一个大包,目送着他们喊着‘我还会再回来的’‘你给我等着,北条家不会放过你的’狼狈奔逃的身影。
川上晴拍了拍手掌,深刻检讨自己大概是被酒吞茨木一众大江山的妖怪宠坏了。如果是三日前刚刚穿越的时候,她大概会选择更迂回温和的方法。
“但是,我还是更喜欢当众打回去嘛。”川上晴嘟哝了一句,努力给自己找理由,低着头看向他。
被欺负的少年一头海藻一样又脏又乱的头发,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瘦骨嶙峋得好像可以看见肋骨,露出来的一截手腕上也是各种各样的伤痕,有一瞬间,川上晴差点以为他已经死了。
而即使现在欺负他的人跑了,他也没有爬起来。
怎么看,也不像是父母齐全,家人疼爱的样子。
川上晴蹲下身子,也不嫌弃,扒开他乱成一团破布的头发,在后脑勺的头皮上轻轻按了按。
“怎么样?疼不疼?有没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他们之前打到你这里了么?”
少年不言不语,她就只能自己看,仔细观察了一番,又摸了摸那一片的皮肤,川上晴松下大半口气,这才拨开他额前垂着的头发,从包裹里掏出手绢在他脸上擦了擦,露出一张清秀的脸,问道:“你有家人么?没有就暂时跟着我吧,我给你找个安身之所。”
少年抬起头,从水帘洞一样垂着的黑色微卷发中,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他的眼睛很漂亮,黑色的非常纯粹,像极了日出前最深沉的夜幕,连一点星光都敛去无踪。而那里面蕴含的,想要表达的东西,川上晴觉得有点看不明白。
“为什么,要救我?”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好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僵尸一样嘶哑沉闷。
川上晴眨眨眼:“想救就救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啊?”
她也很想问问,为什么她总是遇到问她为什么救人的人?前有绿谷,现有这个少年。她长得这么不像乐于助人的好人吗?!
“不过硬要说一个理由的话,”她笑了笑,背对着阳光,“因为我会成为最伟大的英雄。”
沉默了一会后,他似乎接受了这个答案,又或者这份答案对于他来说完全无法理解,他最终放弃了去思考这个问题,转而又茫然地看着她:“那么,我是谁呢?”
茫然而执拗地盯着她看。
川上晴:......
我一个穿越过来才三天的人,你问我,我问谁?
“以前是谁不重要,”看这破破烂烂的衣服和满身的伤估计也不会是多么愉快的回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跟班啦。”
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少年迟缓地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还自己重复了一遍:“我是你的小跟班。”
他说话依旧很缓慢,却不再结结巴巴,甚至连声音都好像清润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