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动静, 屋里惊醒的两人都听见了,是有人在她们宿舍门外嘟嘟囔囔着踹门。
那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旁的宿舍肯定也听见了,但这个时候, 没有人敢开门出来查看, 唯恐惹上麻烦。
因为门外闹事那人的声音,分明是副团长马建军的。
钱宝红听出来后在床上没动,只借着窗口透进的光亮和下铺的郑爱旗对视一眼, 默默摇了摇头。
半夜时分, 对方又是男的,她们只当关着门不知道, 等他闹够也就走了。
这是一般情况下的应对手段,但现下门上的响动不停, 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对方骂骂咧咧的话越来越难听, 简直不堪入耳。
郑爱旗忍不住了,忽地坐起来穿衣,看来势要和门外之人去算算账不可。
钱宝红不好放着她一个人应对,自己也跟着赶快起身穿好衣裳,并顺手拎起扫把。
两人各自找了一个物件防身,互相点点头一起去门后贴着门缝往外瞧,瞧见外面微弱的灯光下站着的正是马建军。
郑爱旗观察一会儿, 凑到钱宝红耳边嘀咕, “看上去他应该是喝酒了, 不会是跑来咱们这儿撒酒疯的吧,要不咱们趁机打他一顿?”
“装的吧,你想想他要是真喝醉了,怎么还会跑到这里来,又怎么躲过舍管跑上来,还专门对着咱们宿舍门口闹?”钱宝红点出其中的违和之处。
经她这么一说,马建军还真像是装的,伪装成喝醉酒过来这边不知是想干什么坏事儿。
外面的动静还在持续着,郑爱旗一个没注意,被马建军跺门的动作牵累差点撞到脸,立马怒了。
“管他装没装,反正他敢跑咱门口逞酒疯本就是犯错误,咱给他个教训怎么了?”说着她唾唾两声摩拳擦掌,示意钱宝红退后,她要开门了。
钱宝红这回没阻止,不禁让了位置,还握紧了拖把准备助上一臂之力。
她觉得偶尔冲动一下也好,没见人家都堵上门来了,她们要是没点动作,明儿个那些听见今夜动静的人还不知道会怎样乱说。
闪神的刹那,郑爱旗已经暴脾气地猛地拉开门,咣当好大一声响起在楼道里,整栋楼好像都因此晃了晃。
钱宝红在开门的一瞬间上前一步,对着门外因此而愣住的‘醉鬼’飞起一腿,先踹为敬。
由此,马建军人没有因为开门的惯性倒进房间,反而因为这突如其来一脚的力道往后踉跄着,差点摔个屁股蹲,顿时气急败坏,骂着贱皮子小娘皮之类的脏话。
只是没等他稳住身形多做什么,冲出来的两个姑娘一鼓作气挥舞着棍棒打上去。
下一瞬,啊地一声惨叫,马建军不知被打到了哪个软肋处,叫唤着一头扎在地上,这回是真的倒下去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
他一倒,更方便了两位姑娘施为,顶着那口气棍棒交加地狠狠痛打落水狗。
郑爱旗想着本来睡的好好的,却被这赖人无故闯上门骚扰,起床气不减反重,只想痛快打他一场,好叫人长长教训,至于之后如何她暂时还没想,只掏出吃奶的狠劲,打一棍骂一声臭流氓。
凄惨声、棍棒声、臭骂声在楼道里连续响起,声声不绝。
钱宝红打着辅助,手里的拖把专往马建军裤腰下使唤,伤害度比之郑爱旗只强不弱。
马建军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体力先天就比姑娘们强,只是这次他开局不顺失了先机,被撂倒后迎着如同雨点般落下的棍棒,只能抱头躲避着哀嚎,嘴里还不依不饶地骂咧。
然而他骂的越狠,打他的棍棒越狠,直到他学乖了不敢再胡言乱语着大小声,哼哼唧唧地缩在地上宛如死狗,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这时候舍管终于听到声音赶来了,看到楼道里的情况,当即吓得不轻,呜呼哀哉地让两位小祖宗赶紧住手,真把人打死了可是要坐牢的。
郑爱旗对此嗤之以鼻,愤愤道,“我们手下有分寸,你先说说大半夜的,他一个大男人是怎么进女舍来的吧!”
舍管大妈擦着冷汗吱吱唔唔,说道是楼下出入的小门忘锁了,这才叫他钻了空子上来,请两位姑娘手下留情,原谅这一回。
这话没人信,但郑爱旗和钱宝红两人打过一场已经出了气,并且知道即便揪着这事儿不放追根究底下去,估计最后也不得到什么好结果,与其惹上一身骚,还不如做个人情让舍管来收尾。
反正她们原本的打算是完成了,让上门骚扰的马建军得到了教训,接下来的烂摊子就交给别人烦恼去吧。
舍管苦着脸谢过,又下去一趟叫来帮手,抬着马建军悄悄下楼。
其实也不算悄悄了,那些躲在房间门后偷偷瞧着的人不要太多,均是被动静惊到的,只不过不敢多管闲事惹祸上身罢了。
钱宝红瞥了几眼旁边几道明显留着缝的房门,没觉得有啥,因为本就没指望对方,所以也谈不上心寒之类的。
郑爱旗不是那么容易不计较的人,当下朝她们冷哼一声,“今夜的事儿到此为止,你们既然不打算现身,那就管好你们的嘴,要是明儿个我听见什么风言风语,逮到是哪个敢乱传就彷如此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