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啥时候发生的, 为啥我不知道……”李文琪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这话叫李家弟妹们听见,顺口就嘟囔着奇怪地说, “你咋不知道, 之前还羡慕地想进城去试着进厂当工人呢, 结果前几天跑出去一趟回来就只记得围着隔壁村那人转悠,其他啥都不在乎,哼,连自家地里的活都不干了,你还知道啥呀,知道抢好吃的!”
跟变了个人似的, 都不像他们大姐了。
要不是她一些生活小习惯没变, 家里肯定都以为她碰到某些脏东西上身了,八成得找神婆偷偷来瞧着看看,不管是泼狗血还是喂符水, 都要把他们亲大姐找回来才行。
但是经过观察,这就是他们大姐无疑,只是不晓得为啥变了性子,比之前收敛不少, 却更让人讨厌了。
李文琪没察觉到家里其他人对她的隔阂不满, 反而被弟妹们无意间的吐槽吓了一跳, 哆嗦着张了张嘴没敢反驳什么。
虽说她自认是有大福气的人, 不然怎么能重生呢。
但这年头刚打击过一波封建迷信,重生的事是万万不敢透露出去的,否则她就别想活了。
刚回来那会儿, 她忙着半道回头止损,想了招祸水东引也没成行,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渣男纠缠,以防将自己私奔的事情暴露出去,之后又脚不沾地的挽回和未婚夫的感情,哪里有时间查看这一世前半辈子的记忆。
那些早就被她经历过一遍的事不看也罢,所以才错过了发现前世今生已然不同的机会。
如今仔细回想一番,原来有些事在一开始就不一样了。
这也不是她的错啊,肯定是因为重生带来的变化,后世里不都这样写的吗。
李文琪委屈又不满地如此想道,惊骇了小半天之后又重新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她才是老天爷偏爱的那个有大福气的人,将来要做风光亮丽的首富夫人,是注定享福的命,旁的什么阿猫阿狗即便一时得意也只是目前暂时的。
那个可恶的钱宝芳,没了能带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男人,看她能得意到几时,早晚会被嫌弃厌弃抛弃到污泥窝里爬不起来!
就像前世的李二妮一样。
钱宝芳可不知道李文琪的这番恶意的诅咒,即使听到了估计也不在意。
反正他们家几乎不在村里居住,很少有回来的机会,以后可能直接就转成城里人了,连接触都接触不到了,还跟个神经病费心计较什么。
九九重阳宜嫁娶,秋收后重阳节这天,老钱家准备良久的婚事终于如期举行。
钱宝芳天不亮就被拖起来梳洗装扮,捯饬了好一通才消停,等到新娘子状化好整理妥当,外面的日头已经初初升起来。
过后其他人都出去了,留她自己在装饰一新的房间里装羞涩。
要问事到临头,钱宝芳心里羞不羞,她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羞涩是有一点点的,毕竟要结婚了嘛,但也不会太过紧张,反而十分坦然的很,就好像这种事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这种潜意识的反应令她忍不住深思,心道在她不知道的之前几个世界里,莫不是她已经结过婚了?
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往事已矣,人总要往前看。
起码在这个世界里,她是真的想和那人共同走下去,白头偕老。
一念至此,钱宝芳抿唇一笑回过神来,听得外面院里已然热闹起来,估摸着是参加婚礼的宾客相继到了。
又等了片刻,外头的喧闹愈加热烈,道贺恭喜的声音不绝于耳,时不时能听到钱爸钱妈招待大家的说话声笑声,显而易见今天嫁闺女,二老的心情十分之好。
同时,偶尔还可以隐约听见新郎官跟着岳父母向众位乡邻打招呼的言语,极其悦耳,代表着其主人今日是如何的意气风发、称心如意。
钱宝芳坐在床边,谨记钱妈走前的叮嘱不敢轻易乱动,耳朵禁不住倾听着外面的一系列声响。
时间似乎过了许久,又或者只是一刹那的功夫,房门就被从外推开了。
钱妈急急忙忙进来,身后跟了一群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个个嘻嘻哈哈地进来迎新娘子。
钱宝芳早有准备,在钱妈替她戴头花和盖红纱巾,被大家伙打趣的时候,她只低着头继续刚才的装羞涩,全然一副新嫁娘的模样。
众人应景地夸赞一番,然后由钱妈亲自扶起闺女,大家伙簇拥着两人往外走去。
房门重新被大开时,外面喧闹的气氛为之一静,院中众多目光纷纷投注过来。
当钱宝芳脚上穿的红绣鞋踏出门槛的时候,喜炮骤然点响,噼里啪啦的动静下,刚才静下来一瞬的氛围顿时又恢复了宣然热闹。
“拜天地!宣誓词!”
“拜天地!宣誓词!”
“拜天地!宣誓词!”
新人出来,一众活跃气氛的年轻小伙子们立马下场,大声嚷嚷着将新郎官卫斯年拥推到当中贴了红纸的草席上。
同时,新娘子钱宝芳也被媳妇姑娘们笑哈哈地送上新郎官跟前,两人对面而站。
钱宝芳趁机抬了抬头,瞧一眼对面的人。
卫斯年现下身穿黑色端正的中山装,胸口戴着大红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