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人欲言又止,但一直等到回到家中,帮马汉将大氅脱下挂上,也并未直接开口问。
倒是马汉喝了口茶,直接说:“夫人,你有话就直接问吧。”
马夫人微微一笑,虽说马汉是个粗人,但对她确实不错,难得平日里也十分尊重,家里家外的事情都愿意与她说道。
即使是世家夫人,也常有讲究男主外女主内,外头的事情女主人一概不知的,马夫人见惯了家中母亲委曲求全的场景,心底倒是对此颇为满意。
“夫君,妾身这不是怕事关重大,不是我这妇道人家可以掺和的。”马夫人笑盈盈的说。
马汉笑了笑,道:“既然王爷留你在场,就没有瞒着你的意思。”
因为是瑞山太妃做媒,马汉一开始就对这一位夫人十分看中,尤其是马夫人进门之后将家中管理的井井有条,对他关怀备至,同时还特别支持他的职务,马汉也对她高看一眼。
听见这话,马夫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又有些发愁,低声问道:“夫君,王爷是否对世家不满已久?”
马汉见她如此敏锐,心底不但不生气反倒是高兴,他点头道:“王爷刚回来的时候,瑞山世家是何等嘴脸还历历在目,哪里会轻而易举的过去。”
要马汉说,小王爷和太妃娘娘还算是脾气好的,
马夫人张了张嘴,担忧起来:“可是大伯与旁人不同,他可是瑞山世家中第一个与王府合作的,从来没有不敬之举呀。”
马汉看了她一眼,笑道:“夫人,此次剿匪,我带回来一谋士。”
“此人聪明绝顶,一来便对王爷导出瑞山之危,其中一危便是世家,瑞山世家盘踞太久,他们已经占据了老百姓生存的土地,开荒能解决一时之困,却不是长久之道。”
即使马汉从未种过田,也知道开荒的薄田和良田的产出天差地别,瑞山的百姓会越来越多,而其中土地矛盾也会越来越大。
“是这谋士对世家心存恶意,撺掇王爷?”马夫人问。
马汉却摇头道:“王爷虽年幼,却不是旁人随意可左右之人,这是迟早的事情,他的出现也不过是将时间提前而已。”
马汉微微叹了口气:“前几日谈论世家的时候,我也在场,今天王爷特意留下我们夫妻,想必也是想借我的口,让曲家主提前知道此事。”
跟随在赵怀身边久了,马汉也摸索出几分赵怀的性子,赵怀固然对待下属十分宽厚,向来都不吝奖赏,但今天特意将他们夫妻留下一举却显得特殊。
思来想去,马汉心底便如此猜测,所以在出门之后才会对曲家主直言不讳。
这话让马夫人有些忧心忡忡,忍不住问:“那曲家……”
马汉哈哈一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夫人不必担心,大伯作为曲家家主,向来都识时务的很,且与王府十分亲近,想必不用多久,他便会做出明智之选。”
马汉与曲家主一样,都不觉得赵怀会对曲家开刀,一来是两家合作紧密,二来瑞山太妃前脚才刚做媒,赵怀总不会后脚就把马汉的妻族灭了。
另一头曲家主回到家中,果然因此夜不能寐,思索不停。
隔了一日,他便到处打听消息,果然他听出一些蛛丝马迹,尤其是几大世家昨日登门拜访,但除了有合作的物价之外,其他却被瑞山王拒而不见,只能送了重礼的消息。
敏锐的直觉,让曲家主意识到,赵怀对世家的隐忍恐怕到了极致,这一次绝不会心慈手软。
不能这么等下去了。
曲家主将两个儿子都唤道跟前,与他们商议此事。
一个说:“爹,王爷母子都回来两年了,一直以来与世家相安无事,不会贸然动手吧。”
另一个还说:“堂妹夫是王爷跟前的红人,不如让他去探探消息,帮我们说说情。”
“而且曲家跟王府的合作一直很愉快,就算要对付,也不该是曲家啊,王爷肯定会先对四大世家动手。”
曲家主一听,气了个仰倒:“蠢货,我生你们还不如生几个棒槌。”
“若没有王爷发话,马汉会给老子递话?他是瑞山王府的人,你们多大的面子能让他去说好话?别到时候把侄女的婚事都搅和了。”
曲家两个儿子被吓得战战兢兢。
曲家主叹了口气,恨不得捶他们一顿,但想到好歹是亲生的,到底忍着怒气慢慢教:“你们也说了,王府与曲家的关系一直不错,正因为不错,所以王爷才会让马汉传话,让曲家自己识趣,别逼着他动手。”
见俩孩子面面相觑,还想不明白,曲家主又问:“曲家这两年赚到的银子,与以往想必如何?”
这一点他们倒是清楚:“去年足足翻了一倍,今年更是日进千金。”
曲家主便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该知道,曲家能赚钱是因为王府,但王府想赚钱,却不一定要依靠曲家。”
“可神仙酿是脱胎于陈曲酿的。”
曲家主瞪了他们一眼,没想到俩儿子居然是这般想法,暗道幸亏发现的早,否则将来肯定会酿成大祸。
“你们只知道神仙酿脱胎于陈曲酿,那为何不动动脑子,王爷能做出神仙酿,那也就能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