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盘鱼很快被撤了下去,邱勿论虽然继承了他爹的死对头,但对死对头的妻子还算礼貌,赶紧给道个歉
齐子由皱着眉,要面子,不好说什么
薛琇则将恶心压下,微微摇了摇头:“不知者不怪,咱们吃饭吧。
她看向成笙,后者笑的也有些勉强。
湛祯凑到他耳边来:“脸色不对,怎么了?
那股隐隐的不适就像是见到湛祯受伤那次,一直盘旋在胸口,他摇了摇头:“没事。
湛祯如今真的敏感体贴许多,他脸色有点细微的变化都被看了出来,他对男人微微一笑,暗暗猜测自己可能是今日哭多了也睡多了,毕竟被湛祯喊起来的时候还有点儿头疼。
薛琇吃的很秀气,一小口一小口,吃的却是不多,湛祯奇道“不是说怀孕胃口会变大?怎么还是吃的这般少?
齐子由解释:“不少:大夫要少食多餐,她今日吃了五顿了。
湛祯吃了一惊,咸笙也十分意外。
台下说书的还在讲那神子之事,听客们都劝他赶紧给这传言编个结尾,说书的却笑“不急,咱们走着瞧,看那道士如何收场!"
臣与君一起吃饭,就没见几个能吃好的,除了湛祯时不时询问一些孕期事宜,臬上的几个人都有些拘谨。
问出来的倒也跟书上没差,起初是嗜睡,乏力:还胖了点儿,害喜的时候才给诊断出来
咸笙暗暗记在心里,等离席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但北国有夜市,外头还是灯火通明,还有街头艺人在玩火,十分热闹。
咸笙如今一出来,就不想回去,活像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就能得到解脱似的。
湛祯看出来他心情不好,便没提要回家,只是将斗篷给他裏在身上,轻轻环着他的身子,陪他在街头慢慢走着。
咸笙很快就走累了,他呼吸微微沉重,停下脚步,身旁男人便在他面前蹲下:“来,相公背你。
我还不想回去。
那就再溜达溜达。"
咸笙伏在他的背上,双手圈着他的脖子,道:“你可有查到秦易的踪迹?
他既然未曾跟你哥哥闹的太凶,就不会对你下手。"湛祯道:“孤知道他在附近,可就是寻不到人何耳觅易容术高超,有他在身边,秦易随时可以改头换面
咸笙窝在他肩膀,没说话。
湛祯道:“孤一定会杀了他的。
我知道。
他当年为了逼孤出来:活剥了太傅。"湛祯肌肉绷紧,抿住嘴唇,轻轻拢了拢他旳腿,咸笙浑身都窜过一股鸡皮疙痞,心口冒着寒气儿
那么多人,被秦韬所杀,孤身受重伤,如丧家之犬,被太傅保着,一路退到山里,秦易跟着他的大哥,将孤逼到绝路。“湛祯声音很重,字字都仿佛带着浸了血:“太傅杍孤安顿在一个不起眼的树洞里,自己冒死引开他们,却被抓住,秦易便寻了一处空旷之地
咸笙的手轻轻抱紧了他的脖子,半晌道“希望有朝一日,两国可以真正和平。
在战乱纷起的时候,除了一开始兆头的那一个:很多都是无辜之人,湛祯的太傅尚且有湛祯为他报仇,但很多人可能死就死了。
湛祯心肩他的将士,咸笙一样心痛南梁的将士:哪怕他嫁来晋国,骨子里流的却还是南梁的血脉
不打了。“他低声道:“湛祯,若有一日你称帝,别再开战了:好吗?
不是孤要开战的。"湛祯沉声道:“孤八岁那年,战争就已经开始了,梁国有猛将秦韬,还有因杀了齐文侯一家而一举成名的太子咸商,从小,父皇就说过,总有一日,孤要上战场的。
我父皇从未有过侵略的想法,一开始,也是你父皇借着我囯杀了晋囯勋贵一事,先突袭了峡顺
府
晋国抓了南梁暗线,但没有下死手,明明可以交换人质的。
是秦韬。“咸笙说:“他是失手。
咸笙。“湛祯叹了口气:“你我在此争论已经没有意义,重要的是:两国流尽了鲜血……如今虽到休养生息之时,可秦易,这是私仇,孤一定要报。”
那就杀了吧。“咸笙说:“他本就该死。
他态度淡濙,湛祯却微微侧头:"他对你用情至深,你半点未有感动
感动他按兵不动成就了你两年下二十城的壮举吗?还是感动他冷眼旁观大都将破,依然非要拿我交换以达到他一直以来的私利?“咸笙轻声道:“打着喜欢我的名号,让我在乎的人水深火热,你不会觉得,我对他亦有情吧?
湛祯很久没有说话。
父皇选择把我嫁过来,就是不信他。“咸笙缓缓道:“他准备坐收渔利,要了我,只怕还要肖想南梁的江山,单从个人来说,你还了十城,父皇告诉我:哪怕你是敌国,可做人,你比他强。
湛祯没想到梁帝居然还夸过自己,他眸子闪了闪:道:“还有呢?
能说你一句好话就不错了,你还指望听几句?
成笙沉重的心情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