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临渊看似潇洒,实则心头烦郁。 到手的厉鬼跑脱,阻他的又是活人,真作孽! 一次不成,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了,还不知又要死多少人,损失多少天运地脉。 ...话说回来,什么样的力量能阻绝他的道法? 答案呼之欲出,每次遇到异世之人,总能见识到些不一样的金手指,本来还犯愁怎么从幕后抓出她,人家却跑来自投罗网。 临渊不死心的掏出罗盘,将厉鬼血抹在上头,还是先捉鬼要紧。 罗盘一通疯转后锁定西南方向,他立马朝所指方向追去。 打铁趁热,捉鬼趁黑,勇敢道士,不怕困难。 跟随罗盘寻到鬼宅叶府时,望着红漆斑驳的门,临渊毫不意外。 毕竟叶家小姐就是他布下的后招。 思绪回到半月前,彼时临渊云游至甘茗城,察觉此间地脉有异,打听后得知城中厉鬼作祟,危害百姓数十年,最近更是屡出人命,令人发指。 他作为修道之人,于情于理,义不容辞。 可深查之后发现,城中其实有两只鬼,一男一女,一新一旧。 所谓危害数十年的那个女鬼平时深居简出,从不害人。真正害人的男鬼,是只新鬼,无人知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临渊偶然间听闻女鬼善制月光水,便想稳中求胜,跟她借月光水去办事。 谁知女鬼小气得很,两次都将他暴揍一顿赶出门。 最后因为形势实在危急,不能再拖,他无奈之下只身闯进了进去。 昨夜月色凄迷。 惨白的月光笼罩着破旧古宅,临渊擅闯后被困在了后院花林。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很难相信,叶府女鬼居然种了这么多花儿。 整个后院花树枝叶连绵,一树树火红色合欢烈烈盛放,宛若烟霞暮云,在夜风中秾丽摇曳,氤氲而明艳。 然则他身轻如燕的在花林中横冲直撞半个多时辰,硬是没能撞出一条出去的路。 “见鬼,这到底是什么阵法!”临渊蹲在树枝上喘息片刻,瞧着眼前千篇一律的花树,只觉得脑壳晕。 堂堂一介道士被法阵困死,说出去还要脸不要? 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他无奈的拿起通言符继续跟某铁求助:“破幻和破虚都试过了,还是不行,阵法你比我懂,快想想别的办法。” “要不你试试童子尿?”符中声音戏谑道。 “滚,正经点,时间快不够了。”临渊眼观六路,神情十分谨慎。 “让你别去你不听,现在才知道着急。”符中人抱怨了一句,却还是认真给出建议:“实在不行你试试开天眼。” 他无语,片刻后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答应:“行吧,试试。” 说罢从腰间摸出道符纸拍在脑门上:“浩然天地,正气长存,苍天赐眼,诸邪俱显,开!” 法咒声落,眼前花林突然变成一片幽邃星海,每一棵树都恰到好处的种在星星上,或者说,树就是星星。 星移斗转间变幻莫测,东西南北随机排列。 道士瞬间被花林星海阵给惊艳了,心说:难怪怎么都不出去,原来藏了星盘玄机。 俯身看去,天权星伏北,他思忖着下一瞬变幻之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卡着缝隙跃出去。 不曾想阵法并非完全参照星宿,他起跳都准备好了,到头来白算一场,眼睁睁看着更远处的璇玑星挪了位置。 他当场傻眼,第一次知道星宿阵还能这么瞎玩。 这个女鬼,真不简单。 今晚三顾茅庐,月光水已经拿到手,最好的情况就是趁着她没发现,安全撤离,最坏的打算则是直面对上。 鉴于他直接把东西“借”了,若是对上,恐怕很难活着出去。 正在束手无策之际,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稚嫩的呼喊声,他侧耳细听,分辨出小孩喊的是:施主,你这样是不礼貌的!小沙弥就坐在这里等你,你写好信再来交给小沙弥好不好? 道士听着声音,蓦然失笑,小外援可算到了。 这局,稳了! 正笑着,脚下开阳星乍然的动了起来,看着北斗七星慢慢擦过,他咬咬牙,决定赌一把,顺着北斗七星飞撞过去。 花屏猝然被撞破一个洞,花瓣绿叶簌簌砸下。 万幸赌赢,没有撞错阵门。 接着一鼓作气,迅速朝童声处飞去。 临渊穿过最后一道花墙矫健落地,抬头就见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和尚呆傻傻盯着自己,满眼惊奇:“施主你——!” “轻声,这里有鬼。”他比了个噤声手势,示意小和尚别说话。 想不到小和尚天真自若的点点头道:“我知道,我就是来给女鬼施主送信的。” 道士闻言瞥了眼草地,低声调侃道:“吓得尿裤子还来送信。” 小和尚“啊!”一声,赧然去遮裤子上的水迹,却遮不住青草上一片水露。 道士忍俊不禁。 可真是个小福星,说童子尿,童子尿就到。 四周星轨忽转,他一把捞起小和尚夹在臂弯中间,脚尖用力碾在湿漉漉的青草上,猛地发力飞上花枝。 “施主,你这是,作甚…”小和尚在他臂弯里挣扎:“你快放我下去,不然女鬼施主该找不到我了。” “那不行,鬼会危害人间。”道士故意夸张道:“贫道只是替天行道,保护可怜稚童不受迫害。” 说话间几个跳跃飞出后院,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丝滑,没有一个多余动作。 而在小和尚看不到的地方,所有踏过的星宿阵法都如琉璃般碎在道士足下。 “放……放我下……下来,要吐了……”小和尚被拦腰箍着颠颠簸簸,腹里如翻江倒海一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