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离开后临渊带着小和尚去了自己所住的客栈。 今日清晨,小和尚拥着薄被睡眼惺忪的醒来。 旭阳初升,淡金色日光从轩窗探进房间内,照的整个房间温暖明亮,屋子陈设简单干净,除了桌上摆着一叠符纸外再无私物,小和尚知道,这是客栈。 他把薄被规规整整叠好放在床头,而后蹦下床跑到桌边,拿起一张符对着阳光仔仔细细看朱红画纹。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近近倒映出红色符文,满眼新奇,就像在看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一样。 正看得起劲时,临渊端着两大碗素面推门而入,调侃道:“终于醒了,小呆瓜是不是天天早课迟到?” “施主怎么知道。”小和尚赧然的涨红小脸。 “很难不知道吧,”他把面和筷子放到桌边,拍拍小光头招呼道:“别看了,赶紧吃,吃完回去找你老头。” 小和尚忙将符纸放回原处,合掌道谢:“阿弥陀佛,小沙弥多谢临渊施主布施,佛祖会保佑您的。” “谢谢你家佛祖,只不过贫道的心已经属于三清了。”临渊自顾自的端着自己那份面开始吃。 素面热气腾腾,面上是绿油油的葱花香菜,在晨光里十分勾人馋虫,小和尚摸摸肚子,也拿起筷子埋头进食。 临渊吃的快,几口扒拉完后就支着下巴瞧小和尚吃。这小孩怎么跟小狗似的,吃面露出粉色舌头,还挺可爱。 “待会能自己回吗?” “能的,师父就在南门十里外的善德庙挂单。” “那我就不送你了。”临渊慢条斯理拿起符,在一堆各色画纹中抽出一张,折成三角形:“路上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有人跟着你就挑人多处跑……” “阿弥陀佛,小沙弥知道,这些话主持方丈也说过。”小和尚从大碗里抬起头,眨眨乌黑明亮的眼睛,折射出一股骄傲的光彩:“小沙弥曾经独自化过缘哦!” 临渊捏捏他小鼻子,笑道:“那可真是好厉害。” 小和尚不好意思的笑笑,继续埋头苦干,临渊趁着他吃的空档把厚厚一沓符纸分散藏进衣服里。 等他吃完,临渊也收拾完了,方才将叠好的三角形扔进他怀中:“收好,这是给你师父的礼物。” 小和尚把三角符从僧袍褶子里翻出来,放在掌心认真看了看,又合掌包住:“道士施主放心,小沙弥一定带到!” 一大一小在客栈门口分开,各自没入人头攒动的人流中,各奔西东。 布阵排兵得等天黑,城东有一块逢年过节祭祀专用的空场,再好不过。 在此之前得先去古董店里淘个阴阳线。 他信步进了城中仅有的一家古董店:“掌柜,有十年以上的墨线吗?” 掌柜何等人精,眼睛上下一扫就知道眼前人可以坑。 这公子哥一身茶色看着低调,可衣料分明是上好丝绸,轻袍缓带,长相非凡,十足十的败家子弟没跑了。 “有有有,客官想要的应有尽有。”掌柜殷勤的迎上去,亲自给临渊斟上热茶:“除了墨线您还想要什么?” “就墨线,我赶时间。”临渊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找,掌柜的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后院。 墨线其实就是墨斗,常用墨线的无非两种人,一种筑城建宅的工匠,二种便是道门。 买墨线的人少之又少,要有年份的墨线更是稀奇,可偏偏掌柜还真有,是不久前一个年轻人来典当的。 他当时嫌弃不值钱,随手扔哪儿也不记得了,现下还得去翻库房。 临渊独自坐在前厅枯等,一阵过堂风轻掠,他忽的动了动鼻子。 刚刚好像有股子寒橙香? 好像…… 叶家女鬼? “咳咳咳!”嘴里的茶猛地呛了他一口。 不至于这么快就被识破了吧? 他上气不接下气咳的震天响,直接把睡在红木算盘里的女鬼吵醒,算盘里传出一道轻声细语:“出去咳。” 临渊强压住咳嗽深呼吸三次,终于平缓下来,踮脚走到柜台里四处看,做贼似的用同样声量小声小气找她:“你在哪儿?” 他只能分辨声音传出的大概位置,并不能真正找出她的寄身之所。 “这里吗?”他摇了下椅子。 “还是这儿?”翻了下账本。 “或者——”刚想敲个算盘珠子,指尖就被针扎了下,他赶忙缩回来,手指完好无损。 “叶小姐,你这是在尾随我?”他玩世不恭的一笑,语气像极了街头巷尾的痞子。 “滚出去。”女鬼还是细声细气的,但语气听得出是很烦了,临渊闻声收起笑脸,正色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这次算盘里没再回答,一片静谧。 临渊摸出符咒想给她看看伤势,掌柜却捧着墨线跑回来了:“客官,您要的墨线来了~” “行,结账。”临渊退出柜台把位置让给掌柜,顺便指指柜台上的算盘:“把那个也算上,我要了。” 掌柜讶然,乐呵呵的夸赞道:“客官好眼力,可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算盘,不卖,得接着往下传。” “卖了吧,传下去万一祸及子孙可不好。”临渊恳切劝告道:“换个别的东西传也一样。” “客官实在想要也行,”掌柜瞄了一眼临渊,狠心的张开五个手指:“得这数。” “五十两?”临渊斜眼:“贵了点,倒也不是不行。” “不!”掌柜果断摇摇头:“五千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你疯了吧?”临渊目瞪口呆:“就这么个小破城,这么个小破店,这么个小破算盘,你敢要出五千两。” “客官说笑了,好东西在哪儿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