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内,送柴火的农夫趁管家不注意溜走,避人耳目,四处查探。 此人正是乔装打扮的临渊。 他猜测阿霜是被叶府的人抓回来了,便扮成这样混进来,可翻遍大大小小的院子,都没有阿霜的影子。 直到躲在马厩时听到两个马夫在讨论新科状元回乡祭祖,他才记起陆维之高中这档子事。 他一拍脑袋,豁然大悟。 对啊!妖女被抓回来这种事叶府必然不会藏着掖着,他找不到是因为阿霜根本不在叶府。 她十有八九是被陆维之带走的。 思及此处,他心下稍定了些许,至少陆维之不会要她命。 寻寻常常的从后门混出叶府,临渊身着粗衣头戴竹笠,面对阿霜识海里的甘茗城,一时无从找起。 所以陆维之在哪儿? 客栈还是什么别院? 总不能满大街问状元家住在哪儿吧,陆维之既然不动声色的带回阿霜,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暴露行踪。 有什么他一定会去的地方呢? 高中状元,带着圣旨,身边有武艺高强的护卫,一定会去……衙门! 临渊又偷偷摸摸去翻了府衙后院。 若是不出意外,他们极有可能在那里! 府衙后院亭台楼榭,九曲回廊,看着赏心悦目,却是守卫严格,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临渊几次险些被发现,花了大半天时间才摸索到护卫最严的一间屋子,他猜测,那就是阿霜住的地方。 屋里门窗紧闭,只有一名侍女进进出出,步子稳而轻,看得出也练过几下子。 他蛰伏在梁上许久,天渐渐暗下,屋里烛光亮起,将侍女的身影映在门窗上。 看得出她极为尽心,一整天都不曾离开过半步,点心药品皆过手一遍,干练非常。 又晚一些,一个少年出现在走廊尽头,朱色官袍加身,跟县太爷的言行之间略显青涩。 远没有当初临渊见他时的稳重,当然,也没有那么鸡皮鹤发。 二人寒暄几句,县太爷拱手离开,走廊上只剩下陆维之。 他在门口徘徊半天,又是正冠又是理衣,就是不敢推门。 看他的表现,临渊完全断定,里头就是阿霜。 许是他实在犹豫太久,侍女都听不下去,主动打开门迎陆维之:“大人回来了。” 陆维之客气的朝侍女回礼:“穆姑娘。” “大人请进。”侍女侧身让开。 不知名的燃香浅浅漾出来,陆维之犹豫的立在门口:“叶二小姐可曾醒过?” “醒过又睡了,大人时时刻刻牵挂在心,不亲眼瞧瞧吗?” 侍女恭敬的低着头,语气里却犯着酸,临渊在梁上都闻到味儿了,陆维之偏是一点感觉没有。 “既然睡了,我就不打扰了。辛苦穆姑娘悉心照顾,令兄之事,回京后一定尽力。” “大人真客气,只是照顾个人就能换您倾力相助,很值得。”侍女讥诮低头,掩饰自己的不悦。 陆维之眉心一蹙,终于品出点味道:“穆姑娘这是……不高兴?” “不早了,大人回去安寝吧。” 侍女没有回答,抬手就要关门,陆维之赶紧挡住:“穆姑娘,陆某可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你不开心了?” “在你心里,她重要还是我重要?”侍女蓦地抬头质问。 “都重要!”陆维之傻乎乎道:“你们都是陆某的救命恩人,陆某万不敢忘记。” “我的救命之恩你早还完了。”侍女的声音有几分咬牙切齿:“若是我也遭遇了她的危险……同样的境地,不谈恩义,我与她,你会更在乎谁?” 不谈恩义,那就是谈情。 “这……”陆维之好像懂了,脸色臊红:“穆姑娘,你们……你们不一样,怎能一概而论。” “哪里不一样?”侍女咄咄逼人。 陆维之吞吞吐吐,一句整话说不出来,气得侍女砸上了门。 香气被关在门内,陆维之长叹一声,垂头丧气的走了。 临渊围观下来不停摇头。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他这样既惦记着阿霜,又不断掉侍女的心思,摇摆不定,属实两头不讨好。 更绝的是,他居然明知侍女的心意,还让她照顾阿霜,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门内侍女的影子滑了下去,而后响起轻轻的唾泣声。 一笔糊涂账。 “你别哭了,我与他,并无情意。”叶倾霜的声音蓦然出现,像风动一样轻而凉。 “你醒了……”侍女有点丢脸,急忙抹去抹去泪水:“什么时候醒的?” “他来的时候。”她依然清清淡淡。 “那你为何不出声?”侍女垂下脑袋。 “无话可说。” “你刚刚说,你与他无意?” “对。”叶倾霜坦坦荡荡的应声。 “可他有。”侍女不甘心道:“他的柔情只给你一个人,别人想分都分不走。” “我听到他关心你高不高兴了,如果他不在乎你,高不高兴,何必要问,大可装作不知道。” “真的吗?”侍女快步去到床边:“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你们很般配。”她平淡温凉,犹如一池净水。 “……哪里般配?”侍女的声音羞赧又暗含期待。 “你大胆,做事认真又心细,还很会照顾人,他含蓄,做事严谨,却经常顾头不顾尾,你们绝配。”她客观的评价道。 “谢谢……”侍女低着头:“我们家是武将世家,我一直觉得大家闺秀才配得上他。” “所以以前都像刚刚一样,只暗示,却不敢直言。” 侍女默默的点点头,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卑微的位置。 叶倾霜不明白,既为将门虎女,难道不该是英姿飒爽,爱恨果敢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