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高举起匕首,身后风声鹤唳,哀嚎一片。 一回头,十几名黑衣人散为飞灰,临渊手持长剑,散漫的笑着。 而剑尖稳稳当当的指着他的眉心! “你是谁?”黑衣人不敢置信,还未动手居然就已经全军覆没。 “你爷爷。”临渊剑进一寸,破开皮肉:“谁派你来的?” “叶家家主。”黑衣人毫不犹豫。 “什么时候下的订单?” “十日前。”算下来那时候还在查办中,估计是想杀人灭口,亡羊补牢。 “前些日子为何不来?” 黑衣人有问必答,十分诚恳:“守卫太严,进不来。” 临渊唇角弧度忽然有些诡异:“今晚是谁给你们清的道?” “不知。” “不知?”剑尖又进一寸,鲜血直流。 黑衣人张口,刚想说点什么,一根银针疾电般钉入了喉咙,他捂着脖颈化灰,临渊刚想去追银针来源就被叶倾霜叫住。 “道长别追。” 临渊转过去看她:“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我知道。”她拥着被褥调整了一下姿势:“真可惜,将门虎女的风范,居然只用在阴私之上。” “你说陆维之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样?”临渊嗜着笑,那股亦正亦邪的劲儿又冒了出来。 地上碎器摔了一地,她垂下眼帘:“没必要,那都是别人的爱恨情仇,与我无关。” “道长能带我离开这里吗?我不想再与他们纠缠了。” 他站在纱幔外隐隐约约的看她:“那我们出去,你愿意出去吗?” “可以。”虽然她不理解他说的出去是指哪里,但道长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她愿意相信他。 临渊拿出一张黄符走到床边,手指点上她的眉心:“阿霜,闭眼。” 她听话照办,一道金光亮起,场景徒然裂成碎片,碎片之后是极致的白,如光如雾,氤氲荡漾。 所有记忆归笼,她脑中阵阵发痛,眉心有个软软的肉垫为她送来清凉镇痛的力量。 一炷香后,叶倾霜彻底清醒了。 睁眼就见三个头围着自己。 “阿霜醒了,还疼不疼?”临渊一脸关切。 “崽崽呜呜呜,你吓死叔了呜呜呜……”白泽抽抽噎噎。 “啊呜呜呜——”婴儿有样学样。 她伸手摸摸白泽的脑袋,又把孩子搂进怀里:“我为何会成器灵?” “啊……崽……”白泽心有余悸,犹豫能不能说。 “抱歉,吓到你们了。” “没事儿,你是活祭化妖瓶的,所以被炼化为化妖瓶的瓶灵。”临渊瞧她正常了很多,说话也跟着利索起来。 这样啊,瓶灵就瓶灵吧。 她垂眸看着玩她手的婴儿,转去关心另一件事:“小纸人还是没反应吗?” 这话一问,临渊也扭头盯白泽。 白泽压根没注意小纸人,心神都放在给她压制戾气上了,这会被问到,当然是硬着头皮说没有。 “呼呼呼,啊呼呼呼——” 婴儿突然挣了起来,对着叶倾霜呼呼吹,临渊眉心一跳,赶紧跑去案边。 哪里还有纸人,案上只剩余烧过的灰烬,火气从临渊嗓子里直直喷出:“昭行!让你守着你就是这么守!” “俺……俺抽不出空嘛。”白泽心虚的躲到叶倾霜身后。 “这事怪我,是我节外生枝。”她主动认下错。 “唉,不怪你,怪我没有安排妥当。”临渊哀叹,本来也知道她有心结的,更知道他们就是在守株待兔。 “走吧白泽,再不行动就来不及了。”他一声召唤,白泽立马恢复原形,纯白圣兽,威武而勇猛。 两只小纸人互相感应,一只守门一只报信,报信的完成了使命,接下来该去找守门那只了。 “我也去。”叶倾霜抱着婴儿飞进玉佩,玉佩悬空落到临渊手里。 夜空中有流星划过,留下条白色拖尾。 小纸人追寻怨气的方向一路留标志,他们则顺着小纸人的标志一路寻到远郊沼泽林。 越进到林中怨气越盛,简直成冲天之势,都已经不需要找标志了,完全可以凭怨气最浓烈之处行进。 怨气中央被铁网围出很大的一块,其中错落有序的立着成排木屋,大部分木屋都是暗的,只有少数几间亮着灯。 白泽带着临渊轻巧飞进内围,叶倾霜从玉佩里出来,婴儿饿了许久,看到这么多怨气高兴极了,抓住就上嘴生啃。 她把孩子塞给临渊:“分头行动,你们查黑屋,我查亮灯的那几个。” “你——”倒不是查哪儿的问题,把孩子扔过来真的合适吗??? 临渊低头,婴儿双目发红光,尖牙利齿,吃的满口是血,浑然是个魔孩。 好吧,合适,它要是失控了还得他用道法压制。 叶倾霜撕掉初入城时贴上的那两道符,恢复了发莹光飘浮模样。 没了符纸虽然会发光,但肉眼凡胎看不到她呀,不会引来活人守卫。 还没靠近亮着灯的屋子,她就听到呻吟声,不是一个,是一群女人叠加在一起,层出不穷的痛苦呻吟。 她穿墙而入,看到屋子种着许多木桩子,每个木桩上都绑着个容貌秀美却衣不蔽体的姑娘。 她们脸色苍白,看起来好像没有伤口,却每个人都疼得冷汗淋淋。 叶倾霜凑近其中一个细细的看,果然发现她身上有针孔扎过的红点,而木桩上撒着颗粒洁白的盐。 什么脏招儿! 她抬手施术,白雾从地下涌出来,将所有撒了盐的木桩冰冻三尺。 皮肉碰不到盐粒能稍微好一些,而且冰能降温止痛。 有姑娘感觉到了变化,睁眼便瞧见了叶倾霜:“……仙女……仙女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