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霜崽超棒。哪里搞砸了?”不是已经很好了嘛。 临渊也跟着附和:“就是,没你我可又要被打一顿了,现在和和气气的解决,多好哇。” “没我她不会入魔。”叶倾霜垂下眼睑:“是我没掌握好分寸。” “不是的阿霜,她入魔是因她心境乱了,生出心魔,与你无关,此事换做我,做的也不会比你好,说不定还会硬打,那才叫搞砸。” 叶倾霜摇头:“她本可以不用入魔。” “她自个儿要入魔的,不怪你。”白泽温柔的用头蹭她:“霜崽不要难过,她命不好,咱尽力了。” 临渊也宽慰道:“阿霜,不要对自己那么严苛,这事儿怎么算都怪不到你。” 她摇摇头,将大致经过告知他俩,白泽临渊面面相觑,都没觉得有什么错处。 “阿霜,你做的很好,以前大小事儿都是我劳心劳力,昭行什么都不管,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帮我扛事,我什么都不用干就坐享其成,要怪也该怪我对吧?” 他说话好像总能占几分歪理,她知道他们都在开解她,不想破坏他们心情,便轻轻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怎么会怪他呢,她自己去做的事,却没做好,最后还要他出来收拾残局。 明明该想到的,为什么还是疏漏了呢? 临渊看着她沉默的样子,眼底泛起一抹心疼。 一个从小不被夸奖的人是不会知道自己优秀的,她们惯性的否定自己,就像别人否定她们一样。 无论做什么都会被责怪,久而久之,她们也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仿佛所有事情离了她就能好起来似的,阿霜显然是这样。 父母的厌弃,满城的非议,自小压在她心头,哪怕在旁人看来她对待世事如此冷静且聪明,也跳不出惯性思维的怪圈。 这是一种思想固态,她下意识觉得每一个不好的事物后都有她的因素造成。 她等于坏事。 临渊知道,每一场成长凌虐中,最可怕的就是后遗症,无形折磨着她。 仿佛只有把答卷做到满分才能反驳他人的否定,仅仅只失去一分就是证明别人说的对一般。 极度追求完美,对自己过度苛责,只因背后无可靠之人,所以不敢依靠,所以必须尽善尽美。 真正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会拥有满满的底气,只有缺少爱的人才会敏感如斯。 他心疼她每一个不经意间流露的伤口,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白泽想不到临渊那么深,它只觉得崽崽因为玉琳琅入魔而不开心。 对此,它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对着崽崽说一百遍不关她事,但崽崽指定会烦它。 卯日星君驾着金乌出来换班,望云山晨雾缭绕,林间传来动物小心的叫探,可爱又好笑,临渊对着林子道:“天亮了,没事了,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也不管小妖们听没听见,兀自回山洞闭门睡觉。 自打有了阿霜,他和白泽好像也开始朝着昼伏夜出发展了。 大事落定,他心里安稳,一觉睡到月明星稀时。 烤鱼的香味儿从山洞外飘进来,他起身伸个懒腰,一出去就见白泽教妖怪们用火烤肉。 雉鸡妖不吃肉,举一反三的串着片叶子在火上烤,叶子失了水分,一下就焦了,火苗顺着焦叶舔上来,雉鸡吓得失手扔进草丛里。 眼看要着,一道冷水凭空落下,浇熄隐患。 临渊望过去,叶倾霜头戴花环坐在一堆横七竖八的花枝里,正被纤虹和一群小女妖簇拥着,神色温和淡然。 青衣迤逦垂地,白发及腰披散,按理说都是十分干净的纯色,不适合五彩混杂。 但彩色花环戴在她头上却莫名十分搭配,将她衬出了五分暖意,温柔清婉。 他一时竟失了神,小猴子鬼精鬼精的,拿着烤焦的鱼凑过来讨好:“道士,吃肉,这个好吃。” 临渊回神,瞧见小女妖们都在小声笑话他,不甚在乎的回以一个好看的笑,随后婉拒小猴子:“谢谢,我吃素。” 走到篝火边,大石头充桌,上头摆着各式各样肉串和寥寥几只红薯苞米葛根,以及几样新鲜的枣梨野果,白泽热情的招呼他:“想吃啥?我给你烤。” 白泽生在山中,长在山中,虽与临渊游走四方,但让它最自在的还属深山。 临渊被气氛感染,也觉得舒心自在,随便挑了几样。 小女妖们不知在讲什么,嬉笑声一阵一阵传来,临渊不时侧头去关注叶倾霜的情绪。 她在其中面色温淡,没见说话,只认真听,听到有趣的会露出浅笑,于是临渊也跟着笑。 没过多久,小女妖们开始哼唱不知名的曲子,唱完便拿着睡莲过来送。 其中一名小女妖羞羞答答的把自己的睡莲递给临渊,他望望白泽,白泽一朵都没有,又望望阿霜,阿霜手里有一朵。 他悟了,这是妖族的相亲仪式吧?接了花就代表愿意喜结连理。 “不好意思,我有花癣。”他找借口婉拒。 小女妖失落的折回去,接着叶倾霜便被众妖推了出来,她拿着花回头望了眼众女妖,纵容又无奈的笑笑。 小妖们都笑盈盈的等着看她要把花送给谁,临渊和白泽也正色望着。 白泽想的是谁敢拱他家白菜,它弄死谁。 临渊什么也没想,他只是望着,却没察觉到自己正在不自觉的紧张,紧张里还夹杂期待。 叶倾霜走到篝火旁,妖怪们自觉把通向临渊和白泽的路让出来,她却停在岔路中间不走了。 众人都在好奇之时,却见她抬手招来被众妖丢一边的大锅,皓腕灵动施法,净水注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