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临渊从水中跳上来,回头就见叶倾霜睫毛颤动,如蝶扇翼。 临渊深吸口气,扬起个笑脸:“阿霜。” “临渊……”叶倾霜睁开眼,慢慢打量新环境:“这是哪?” 天池处于山谷低洼处,上方晴空纯净,万里无云,四方山坡上野花斑斓,景色仿若仙境。 临渊并不多做介绍,只含糊回答:“疗伤之所。” “狐妖?” “解决了,放心吧。” 叶倾霜闭上眼,感受着沁凉舒适的泉水,低低的应声:“嗯,那就好。” 临渊深深凝眸叶倾霜,眼神宛如冰原下的不灭地火,隐忍却炙热。 叶倾霜是何等敏锐,闭着眼也能感受到那视线。 回想起那晚腐灼蚀骨的痛,她不由抬手抚脸颊。 指尖触到一片柔软平滑的瘢痕,像蟹足一样延伸,她按了按脸颊处瘢痕:“临渊,这疤是什么样的?” “像花。”临渊笑着,神情无限柔软:“小霜儿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美得开花。” 那就是毁了。 不过相比起可有可无的脸而言,她更关心临渊。 刚刚只一句话,叶倾霜便敏锐的发现了临渊的语气和态度不对劲。 “你好像心情不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叶倾霜想,经历那一场同生共死的危难后,她应该比之前更有资格过问。 “没事,我很好。”临渊不自然的耸肩,强装出自然模样。 叶倾霜颦眉,绝不相信这是没事的表现。 白皙的足尖轻点水面,掐诀将化妖瓶收入体内,随后落在对面,平静却认真的望着他。 “临渊,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你若有难事,可以说与我,我陪你一起想办法,再不济,我也能陪着你面对,总比你一个人硬扛好。” 她的话仿佛打开了临渊的闸口,他蓦然红了眼梢,像个没分到糖的孩子一样委屈可怜:“可我不想只跟你当朋友。” “阿霜……阿霜……阿霜。”他舌尖反复的品着她的名,好似多叫一遍就能弥补缺失的未来。 听他一遍又一遍的唤,叶倾霜心头不安之感愈发加重:“我在的,你说。” 临渊紧紧抓着她冰凉的手,嗓音压抑而颤抖:“阿霜,临渊心悦你。” “你说什么?”叶倾霜表情呈现空白,思绪也轰然被炸成一片废墟。 他说的每个字叶倾霜都认识,连一块却有种让她无法理解的困惑迷茫。 临渊眼中不知何时爬满血丝,他露出个近乎疯狂的轻笑,抬起双手扣住叶倾霜双肩,不容退缩的闯入她眼底。 双目相接,他一字一句重复:“临渊心悦你,特别想娶你,特别想与你共度一生,特别想,特别特别想。” 他的语气温柔却凝重,仿佛怕她听不清似的,每一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 叶倾霜震撼的眨眨眼睛,徒然局促:“怎么会这样……” 说一心修道的是他,说无所求的是他,现在说心悦的也是他,怎么会这样? 她一直当他们是君子之交,每每有怪异之感,审视他们的相处时,那番话总会响彻耳边,提醒她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他却—— 她想问问临渊怎么开始的,何时开始的,又想劝他好好修行,不要枉费根基,同时心底还怪异于他今日的表现。 脑海中思绪万千,太多话、太多问题堵在嗓子眼,她一时不知先说哪一句,遂陷入沉默。 看她不言不语,临渊自嘲的勾了下嘴角,而后缓慢收紧怀抱拥住眼前人,将下巴放在她薄薄的肩窝,深嗅寒香。 “阿霜,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说,也可以不给我回复,心悦你是我自己的事,你有权选择拒绝的,没关系,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心悦你这件事而已。” 说到这里,他一反常态的没有保持距离,反而紧紧箍着她,力度仿佛誓要将她嵌入骨中。 他实在古怪得厉害,像长别留言,这让叶倾霜也跟着心焦:“你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没有。”他笑着,将额头轻抵:“我只是希望你记住临渊,记住临渊爱你,深爱。” “以后无论没有了谁。都要好好走下去,好么?” 这话听起来很不吉利,若是玩笑,到这步算开过头了。 叶倾霜蹙眉正色,将他推开一臂之距:“临渊!你再不说我要生气了。” 他充耳不闻,眼波牵恋,笑意无赖的顺势握住她来不及收回的手,得寸进尺要求道:“阿霜,可以吻你一下吗?就一下。” “不可以。”她冷着脸拂开他的手:“你到底说不说?” 临渊笑着叹气:“我就知道,还好早早的偷吻过。” “你?!” 叶倾霜气结,但没在这上面气多久,又理智的把话题拉了回来:“别顾左右言他,回答问题,你究竟遇到什么事情了?” “阿霜,如果我有一天成了一无是处的废物,你可愿意嫁与我?” 叶倾霜明白他在故意插科打诨,终是恼了,冷着眉目,声音淬冰:“不愿说就别说,最好永远也别说。” 说完拂袖而去,这一次临渊没再跟上去,只是原地目送她远去,笑容越来越稀薄。 “霜儿,我的小霜儿,以后要开心,要顺遂……要记得临渊。”说着,落寞的笑了笑:“记不得也没关系,活得好便足够。” 叶倾霜走出去,发现谷外又是一个谷,彩蝶翩飞,桃李芬芳,俨然是春天的模样。一回头,来路已被满眼深浅的粉白所取代。 许是设了阵法的缘故,她不过一不留神便被送入桃李深处。 山谷看着不大,她却在花海中转了许久都没找到阵眼,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