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腾现在只想狠狠揍黄新几拳,这个没良心的混蛋,他辛辛苦苦去外面买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难不成就是为了那几个药钱么?
他根本就是看他不舒服,不忍心见他太难受才会去买的。
当然,他也不否认自己心里对他有那么点小小的内疚,以及想从他嘴里听到几声感谢。
陈飞腾瞪着黄新,咬牙切齿的说:“我真怀疑我们是不是真的认识好几百年了!”
重感冒中的黄新脑子转得特别慢,整个人都充满着茫然和迷惑,问号都快写满了整张脸:“为什么这么说?”
陈飞腾皮笑肉不笑:“不然你怎么能把狗咬吕洞宾的事儿干的这么熟练?难道不是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四回就不当回事了么?”
黄新顿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用赤红的眼睛瞪着陈飞腾,将放在办公桌上的药往陈飞腾跟前推去:“谁稀罕你的药,拿走!”
陈飞腾耸了耸肩膀:“头儿说今晚上有行动,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能出任务吗?”
陈飞腾这话就像是戳着黄新的心在说话,把他的死穴捏得紧紧的,黄新倒是不很在意感冒有多严重,也不怎么在意他的病能生多长时间,可他在意今天的行动,在意抓捕凶手的过程中有没有他。
黄新只觉得心肝脾肺肾更疼了,他连瞪陈飞腾的力气都被气得快没有了,但他还是默默抓回了被推得不远的感冒药,不情不愿的说了句:“谢谢。”
陈飞腾故作大方的摆手:“同事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不过,给你买感冒药的钱还是要给的,待会儿就转给我吧。”
黄新:“……”
他心里有很多句很脏很脏的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陈飞腾却是没有在意那么多,给黄新倒了杯温水就去了陆珩和方继明所在的位置,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
听了好长时间,陈飞腾都没听到方继明和陆珩讨论今天的抓捕行动,心里有点着急,主动开口:“头儿,陆哥,我们都不计划要怎么抓捕凶手吗?”
方继明笑着说:“已经计划得差不多了,我们的同事差不多也在行动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的抓捕行动肯定成功。”
之前还可怜黄新的陈飞腾顿时也怜悯起自己来,他好像也被排除在外了,他耷拉着脸盯着方继明和陆珩,控诉他们为什么不等等自己,难道他不是刑警队的成员,不是刑警队的大可爱了吗?
陆珩托着下巴,半眯着眼睛看着陈飞腾,说道:“这事儿是头儿决定的,你看我也没用。
于是,陈飞腾就把幽幽的目光放在方继明一个人身上,方继明觉得头也疼了起来,之前的神清气爽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有这么群不靠谱的队友,他们刑警队是怎么支撑到现在,还破了那么多重案要案的?
有那么一瞬间,方继明竟然怀疑起刑警队的效率来,但他很快就摇了摇头,他的队友虽然不怎么靠谱,能力还是不容否定的。
比如陆珩擅长对凶手进行侧写,林心静擅长在网络上查找资料,黄新虽然年轻记忆却是极好,陈飞腾体力很好身手灵巧在抓捕凶手上不可或缺。杜航心细,经常能发现不容易找到的蛛丝马迹。
至于他自己,方继明认真想了很久,自恋的认为,他是团队的头儿,他指挥队员找证据,抓捕凶手也是跑在最前面,是团队里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
在陈飞腾委屈且控诉的目光中,方继明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思考着是继续用忽悠黄新的台词来忽悠陈飞腾,还是直接甩锅给陆珩好。毕竟,这件事本该是陆珩来说明并且通知大家的,结果陆珩偷懒就用短信跟他一个人说了,这口锅就转移到了他身上。
他若有所思的想,要不要把锅甩回去?
陆珩不仅能轻易看穿唐沐的想法,他也很容易就能看穿别人的想法,毕竟相较于其他只活了几十年的人来说,他相当于老了他们许多辈的老祖宗。
于是在方继明思索着要把锅甩回给陆珩的同时,陆珩说道:“我听说周宇晗最近都很老实,不会再做其它打算吧?”
说起周宇晗,愧疚和自责刹那间盈满了方继明的内心,陆珩刚从昏迷中醒过来,醒过来就开始处理抛尸案和碎尸案,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好的做过复健,也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他怎么能把锅往他身上甩?
这个问题陆珩不久前才和方继明讨论过,可他没想起来,顺口就连台词都没变化的接道:“不管他有什么计划,他都逃不开法律的制裁,我们这边证据链完整,至少能让他被毙个八回。今天下午我们市里的专家会来局里给他做过简单的心理精神评估,他就是想靠精神病逃过法律的制裁,也难。”
陆珩随口应了声,就继续翻看原主的专业书。
方继明见陆珩书不离手的模样,对陈飞腾道:“看看你们陆哥再看看你自己,是不是觉得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陈飞腾满脸的黑人问号:“……???”
啥意思?
所以他要的公道不仅没有找回来,还被顺手训导了?
刹那间,陈飞腾忍不住捂着自己的胸口,试图安抚心里逆流成河的悲伤。
太难受了!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