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永哼了一声,之后便别过头去不再看她,而其脸上则又换上那副似是有什么事情悬而未决的表情,心不在焉道:“并非的话,就不要待在这里了!你且下去吧!我不喜欢自己身边有不认识的人。不过你放心,银钱定是少不了你的!” 说罢,武永伸手入怀抽出一沓银票,放在面前的矮桌上。 之后,他更是单手按住那银票,眼尾不屑地看向沈意道:“姑娘且看见了吗?只要你今晚不再来扰我,这些银钱便全数尽归于你!” 沈意低笑一声,道:“武小官人好生阔气!” 接着,沈意一抬眉,便看见一使唤丫鬟在房门前徘徊,迟迟不肯离去。 沈意识得她,因她曾听得李妈妈叫她作“钏儿”。 是以,当下沈意便出声问道:“外面可是钏儿?是李妈妈让你过来的?” 钏儿身形一顿,连忙掀帘进来,嘴里恭谨道:“正是。少东家。” 沈意问道:“所为何事?” 钏儿小心翼翼地看了武永一眼,武永只做不知。 沈意却笑道:“但说无妨。” 钏儿还是警惕地不指名、不道姓地道:“李妈妈说,少东家容青月与若鸢关照的那两人,皆已到。” 武永的眼睛一直关注着楼下大厅的诸多位置,根本无暇注意沈意与钏儿说了些什么。 当他看到窄额、高颧骨,又有一对招风耳的彭成正要坐下与婉芳阁里的一位姑娘对饮时,精神才不由一振,紧接着,更见他拿起桌上的银票塞进沈意手里,讨好地笑道:“好姐姐,这些银钱你先拿着,我去趟茅房,回来便与你再续。” 沈意点头道:“武小官人可知茅房在何处?” 武永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晓得晓得!这婉芳阁里,怕是我比你还要相熟。” 言罢,他冲沈意与钏儿挥挥手,便出门左拐去了。 沈意心道:嗬!果真是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 此时,楼下的大厅里一阵骚动。 素日负责报信的下人来财在厅中大喊一声:“贵子帮的人来了!” 众人闻言,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大厅里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李婉芳一人大声嚷道:“定是来闹事的!那还不赶紧找人,将他们拦在外面!” 来财惊慌道:“李妈妈!怕是拦不住了!他们似是请了帮手,浩浩荡荡地许多人呢!这……已经到门口了!” 李婉芳嘴里一边骂着“没用的东西”,一边扭着腰肢,转身迎了出去。 厅内的一大部分宾客一听贵子帮的名号,就已经开始起身往后门走了。 只青月身边的徐染士,还有若鸢身边的彭成,暂时不能动弹。 沈意见状,移身到外间的木廊里,冲青月与若鸢点点头,暗示她们做的不错。 之后又皱眉向钏儿问道:“这贵子帮……是何门派?” 钏儿抱怨道:“还不是被醉红衣所害死的那些官宦们的子嗣?!他们都想为自己死于非命的老爹讨个说法,便组成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狗屁门派……!” 脱口而出的“狗屁”二字,让钏儿顿觉有些羞愧。因为,这位沈少东家一看就是知书达理之人,自己如此口出不雅之言,只怕他要怪罪。 哪知,钏儿匆匆偷看了一眼沈意,发现他神情并无异样之后,便又接着道:“总之,这个所谓的贵子帮建立起来之后,便沿袭了他们老爹之前的传统,在这淀梁城里,无恶不作,惹是生非。虽美其名曰,要为死去之人复仇,还说什么定要找出红衣女鬼的幕后操纵之人……实际上,只不过是换个方式作恶罢了。” 来不及继续细细查问,那些贵子帮的弟子就已经进了门。 且他们中极为高大的一人,一手擒住李婉芳,一手将另外一人推倒在地上。 而那被推倒之人,再也没有站起来。 钏儿踮脚往下望,待看清楚死者后又回过头来,捂住嘴巴低声惊呼道:“不好了少东家!死的是来财!” 沈意闻言,也俯身上前。但见方才还在慌慌张张报信的来财,此刻头虽依旧在肩膀上,但中间却只剩脖子里的一根筋连着了! 来财头颈处的那个大洞还在汩汩地往外冒着血,而他就那么无力地倒在血泊里,竟是连抽搐两下也不能。 沈意心下一急,怒意顿起。 她双手握住二楼的栏杆,运了些内力在胸腔,之后才冷冷开口发问道:“来者何人?为何上来便杀我婉芳阁的人?还不快放了李妈妈!” 这夹带了内力的声音,本应呜啦呜啦地在人听来十分不适。可经沈意之口,却十分清脆、好听,且状若离众人耳边似远又似近,似怒又似嗔。 所有人寻声望去,见说话之人竟是个貌若天仙的姑娘,一时间都来了兴致,纷纷向旁人打听沈意的身份。 而那个十分嚣张、杀了来财之人见到沈意后,更是将手中的李婉芳往地上一甩,大声笑道:“好一个美貌的小娇娘!没曾想,我吴丙今日本是来给贵子帮的各位贵子助阵的,却能额外得到这样一位小娘子!实在是不虚此行!” 言罢,双手掐腰,哈哈大笑。 这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彷佛沈意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沈意粗略打量了此人一眼,见他身形至少八尺有余,且强壮异常。 方才他摔李妈妈那一下,就如同扔了只无甚轻重的小鸡崽儿。 正在那吴丙得意之时,后面一人却呵斥道:“吴丙,休得无礼!” 吴丙便当真就立时住了嘴,并弯着腰过去将那说话之人搀扶到自己前面来,又找了把太师椅供他坐下,才毕恭毕敬道:“是!师父!” 只见那连走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