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萨仁公主所带的那名医师,素日里就与满都拉图颇有些不合。是以,此番见得满都拉图受伤,他便幸灾乐祸地以此次出门所带药材不多为由,拒绝给他诊治。最后,满都拉图拔刀威胁,那医师才不情不愿地给了他一小瓶止血药粉,让他洒在伤处即可。 满都拉图手中握着药瓶,紧张地看了一眼万籁俱寂的院内情形,见所有的大古小兵都倒在地上后,便毫不犹豫地扯着嗓子接连大喊了两声:“有贼人!有强盗!”,就扭身往客栈里头跑了。 刘峥仪见行动失败,便想立刻带着师弟们先走。可谁知,那刑邵然却突然执拗地蹲下身子,继续用力地推起那辆载满货物的平头车,想将其一齐带走。 一侧的黑衣人见状,也没有直接翻墙出去,而是重又返回至他方才用来躲藏的马车前,掀开前帘急促道:“武妹妹,赶紧下来!大古人马上来了!我们走!” 武霖铃急忙收拾起车厢里的一地零散东西,又分别装进两个特制的小匣子里,之后才抱着那两个小匣子,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可刚走两步她又回身问道:“沈姐姐,陆非适呢?” 黑衣之下的沈一心这才一拍脑袋,嘴里嘟囔道:“我怎得把陆师弟给忘了?!” 言罢,沈一心赶紧抬腿踢了那马车车身两下,后又蹲下身子对着马车下面喊道:“陆师弟!还不赶紧出来?!” 这“来”字的话音刚落,沈一心便听见自己身后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哼!你好大的胆子!主人来了不仅不赶紧跑,反倒还不要命地让我们出来?!如今,我们已然出来了!可你们这些贼人……又当如何啊?!” 沈一心一回头,便见一腰间系着金腰带的大古壮汉,正面向自己、横眉冷对。 再看他身后,那几个大古高手已然都从客栈里出来了。 他们的速度之快,倒让沈一心觉得微微有些诧异。 而那些随后聚拢过来的大古小兵,也个个手执兵器,将所有的黑衣之人团团围在了一处。 刘峥仪镇静自若地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些人中,少了白日里曾见过的萨仁公主和金鹰堂的那四位。 朝鲁见沈一心一直不答话,便直视她的眼睛,拔高声音质问道:“你们是从何处来的小毛贼?竟敢来我们萨仁公主下榻的地方胡作非为,是不是活够了?!” 见沈一心依旧不言语,朝鲁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沈一心的胸口,挥拳送了过去。 沈一心早有防备,撤身飞退一步。 朝鲁还要再攻,却见沈一心方才所踢的那马车之下竟然倏地斜飞出一人! 那人仰面拔出身后的短刀,直冲朝鲁的面门劈去。 朝鲁一惊,赶紧抽出腰间的宽背大刀,与陆非适对战起来。 沈一心不忘在一旁喊道:“陆师弟,方才我几次三番地让你出来,你怎得总是不作声?!” 陆非适黑布之下的肉脸一红,边应战边不好意思道:“师姐!我在那黑漆漆的地方等得实是太久了……是以,便忍不住睡死了过去……不过,师姐你可别骂我!你瞧,我这不是醒了吗?!且在车底补过这一觉后,可是让我顿觉精神百倍呢!” 言罢,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功力确实要比平时勇猛许多,陆非适与朝鲁缠斗起来便更加卖力了。 在场的大古人见状都暗暗称奇:听这少年的声音,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可他竟能在那毫无支撑的马车车底酣然而睡,这修炼的……却又不知是什么厉害的中原秘法了!且他竟能同萨仁公主身边的第一护卫朝鲁打个平手,实是不可思议! 沈一心则无奈地摇摇头,心道:我陆师弟这爱睡觉的性子,还真是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形都影响不了他!我们今夜明明是来窃取财物的,且一个不留神就会落入大古人手里!此种情形他也能安然入睡,还真是个……心宽心胖的好孩子呐……! 见朝鲁、陆非适二人打的不相上下,吉忽忍不住将双手抄进袖子,鼻子里冷哼一声。那神态,似是在说在场之人的微末道行,不值得自己动手一般。 再看刘峥仪那边也是不甚清闲。 他们一行五个人分别与剩下的大古好手交起手来。 与刘峥仪交手的那位是这一群大古人中在打扮上最为儒雅之人。他身着黛蓝色大古长袍,额上包一条汉族常用的黑色护额,护额前又点缀一颗椭圆形乳白色的七彩马贝。虽脸上是一副高鼻大眼的番邦长相,但看来竟有一种另类的俊逸不凡。 他叫少布。 是吉忽唯一的弟子,也是其唯一的儿子。 少布的功夫得益于师父,也就是自己的父亲亲传,自然十分不弱。是以,此番与身为乾坤派大弟子的刘峥仪过起手来,竟也能够不分上下。 只见他双臂震起,腰间使力,随后跺脚生尘,又忽地冲刘峥仪旋身平飞过来,且所经之处,皆被他掀的怪风阵阵。 刘峥仪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招式,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招架。沉思之际,那少布已然抵至自己眼前,刘峥仪只得半蹲下身,两掌按乾坤坎离的次序上下翻飞,使出一式“空不空中”,硬生生接下了少布的这招“怪鹏搜云”! 且说“空不空中”这一式,在乾坤派八卦掌这一门绝技中的地位极为特殊,因其意有二解。 其一解是:“空?不空中!”,即外虚内实之意;其二解则为:“空不?空中!”便又是外实内虚之意。这二意相融,更是虚虚实实,真假难辨。 是以,就算乾坤派如今的掌门人唐玉杰修炼八卦掌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