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霖铃无奈一笑,之后便立至翁向身侧,一本正经地给他细细讲解起来。 厅内众人所见皆是:一标志小女孩儿正在认真地给一年迈长者授业解惑。只不过,那小女孩儿一脸正色、站得笔直,那老者却有时站在椅上、有时跳到地上,来来回回地上蹿下跳、抓耳挠腮。 任雪婵见了这一情形,不由埃身凑到沈一心身边,出言取笑道:“沈姐姐你快看!这一老一小相处起来竟是这般融洽!只是不知,这……到底谁是祖、谁是孙呐!” 翁向听后,忽然头也不抬地扬起右手,又将宽袖一挥,陡然以内力抓起墙角处的一长柄鸡毛掸子,堪堪催动其往任雪婵的后背之上,一下下打去。 任雪婵边围着四周墙壁乱跑,边没出息地求饶道:“师父!师父!徒儿知错啦!徒儿知错啦!您是祖,她是孙!” 翁向听后却并未立时收回那鸡毛掸子,而是耳中继续听着武霖铃讲那负版的用法,手中也不忘加大内力力道,继续往任雪婵身上打去,且他嘴里还道:“好你个没大没小的瓜娃子!今日,为师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 直等到武霖铃将那负版的用法全部说完,翁向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众人虽知他下手不重,但也着实不算轻,因任雪婵的脸上已然有了明显的吃痛之色。 沈一心觉得,任雪婵此番受得教训应当是够了。 可她却并不直接开口求情,而是语气好奇又随意地问道:“翁老前辈可知,我自福和客栈离去之时,为何要让您掩好口鼻脱身?” 翁向听后,果然倏地撤下手中的力道,转头向沈一心专心问道:“是了!是了!这是为何?” 沈一心并不着急回答,而是使了个眼色让此时恰巧赶回来的黄娘子为任雪婵找间空房,并带其去擦药、歇息。 可任雪婵不但不走,反倒还不管不顾地使起了小性子。 只见她委屈地看了翁向一眼,脚一跺,眉一皱地可怜道:“师父好狠的心!今日……竟舍得打徒儿?!” 翁向罕见地对她冷冷道:“我一向疼爱你是不错,但此举非但没让你对我心怀感激之意,反倒让你的脾气变得愈发妄为嚣张起来!哼!江湖上的人虽都称我作‘顽劣仙翁’,却没有说我是‘无脸仙翁’!方才,你在这一众江湖后辈的面前如此拂我的面子,我却只对你作如此小小的惩戒,已是极为地宽宏大度!你还有何委屈不满?!此番还不赶紧领了罚,老老实实地下去思过?若你还要执意在此对为师胡搅蛮缠!那……就别怪为师将你逐出师门、永不相见!哼!江湖之大,日后……你便自己去闯吧!” 任雪婵从未见过翁向对自己如此义正言辞、冷酷无情的一面,心中难过的同时,又不免觉得十分惊惧!因为她知道,翁向此番话,绝不是在同自己玩笑! 且她早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方才所说之话有失师徒间的礼数,也着实在外人面前丢了翁向的尊长脸面。可因翁向之前从不同自己计较此事,是以,她才会屡屡试探性地去触犯翁向的底线,并一次次借着他的疼爱,得意忘形、不知悔改。 同时,任雪婵也忘了,即便翁向再是那不拘小节之人,在道义上,他也是自己的授业恩师,其地位该当如父、如祖才是!可自己却…… 想明白了这层关系,任雪婵心里的委屈情绪顿时便少了许多。随后,她更是试探着轻声认错道:“师父!此番确是徒儿没大没小了……今日的教训,徒儿记下了。” 见翁向没有任何要同自己说话的意思,任雪婵便又讪讪道:“那……那弟子便先同这位黄娘子下去了。” 翁向淡淡地冲她摆了摆手。 任雪婵又感激地冲帮自己解围的沈一心点点头,才随那位黄娘子去了。 而卫怀济因十分担忧任雪婵的伤势,便也紧随其后出了门。 厅里只剩下四五人。 翁向一改方才的淡然之色,兴致盎然地继续问沈一心道:“那些傀儡娃子,可是惯会闻人嘴里的气味儿不成?” 沈一心道:“不错。晚辈正是如此猜测的……” 说到这里,翁向似是记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一时间笑得前仰后合:“可那些大古人学着我的样子掩住口鼻,怎得却是无用呢?!那些小人儿依旧紧紧地缠住他们!这可是为何?哈哈哈哈!不过,说白了,那傀儡小人儿们不过是些木头人而已,难道那鼻子,竟能和狗一样灵吗?” 沈一心笑道:“此事……晚辈就不知了!不过,武家小妹不就在这里,翁老前辈何不让她给我们说来听听?” 武霖铃娇俏的小嘴一撇,道:“你们二人,一位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一位是年少有为的风见派大小姐,论聪明智慧,都是不可多得的人上之人!且此番,你们竟连我的傀儡小人儿能嗅到气味一事都猜得出,那还需要我这个资质平平之人来解释什么?” 沈一心见她一副被窥破机密后傲娇不服的样子,忍不住出言揶揄道:“只因我不懂得你那些玄之又玄的机关之术,不然,我才不要巴巴地过来问你呢!我劝武妹妹你万不要仗着有此过人的技艺和天分,就随意胡乱地嘲笑我们这些一窍不通之人!此事,你若不愿说,我和翁老前辈还不听了呢!哼!” 武霖铃见沈一心竟煞有其事地学着自己平时赌气、撅嘴的模样,忍不住笑骂着推她一把道:“沈姐姐,你休要再这样!我们这些富家小姐任意妄为的脾气,你可是学不来的!哈哈哈哈!你还是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