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儿依言赶紧松开卫怀济的胳膊,并用袖子抹了两把眼泪,勉强换上一副笑颜道:“好!济哥哥!碗儿不哭!” 卫怀济见后,这才呵呵地傻笑着道:“碗儿如此这般……才乖。” 可他又立时表情一转,神色慌张地问道:“碗儿你方才说,那晴虹洞……是我带你去的?可……可我根本不记得此事!不过,既然你能准确叫出那处宝洞的名字,想来,你说得定是真话无疑……!是了!碗儿你快告诉我,我师父他……知不知道那里?若是师父他也知道,那可就完了!任姑娘他们的性命……定会有危险!不行!我这就得带他们出了易牙谷去!” 说着说着,卫怀济的表情竟又开始变得惶惶。随后,他更是突然加快脚步,想要快速地穿过遁迹林而去。 碗儿见状,连忙从前面拦住他,嘴里宽慰道:“济哥哥放心!晴虹洞那处秘密去处,在这整个易牙谷中,济哥哥你只告诉了碗儿一人!是以,谷主他们,皆是不知的!任姑娘他们,现下……也算十分安全。” 卫怀济听后,不知为何竟傻傻地愣了一下。 过了好半晌,他才点头附和道:“那就好……那就好。” 可很快,他便又蹙眉发问道:“碗儿!你方才说的‘现下’……十分安全,是何意?” 碗儿小心翼翼地看了卫怀济一眼,见他神色间似是有些如常了,这才敢回他道:“只因那晴虹洞底下……有一处我们易牙谷的禁地!” “禁地?!”听到这两个字,卫怀济的脑中竟又是一阵晕眩,接着,他脸上也现出了一些明显的痛苦之色。 碗儿见卫怀济反应颇大,怕再次刺激到他,便不愿多做解释,只为难道:“济哥哥,你现下忘了许多事,我都不便告诉你!碗儿只要你知道,那晴虹洞中也不甚安全,委实不宜久留!……唉!因每到这个月初五的酉时三刻,谷主他都会亲自到那禁地中去……!是以,济哥哥你要赶紧在这之前就将黄衣姐姐他们送走才行!济哥哥,你切要听碗儿的话,免得……免得酿成大祸,白白害了人家性命呐!” 卫怀济见碗儿说得煞有其事,面色上不得不应付的十分凝重。但实际上,他的脑中还是有些糊涂,心中也在暗自计较道:这谷中最令人生畏的便是我师父……既然师父他并不知那晴虹洞的所在,那……那里有甚不安全的?!碗儿她也太大惊小怪了些!何况,我好不容易想到法子能将任姑娘她暂时留在这易牙谷中,现下,我哪儿能轻易就让她离开?方才碗儿说,那处禁地在晴虹洞底下,那我稍后便去仔细叮嘱任姑娘和谭大侠,让他们在初五那日,自酉时三刻起便不要弄出任何响动,不就可以了?如此一来,任姑娘她,便可在这易牙谷中多留一日!我也可……我也可多看她几眼,和她多待个一时半刻…… 如此想着,两人已然走到了碗儿素日里所待的蛇窟门口。 碗儿忍不住抬头看向卫怀济,见他的肌肤在夕阳的照射下隐隐泛出好看的光泽,不由抿嘴一笑道:“济哥哥……你真好看!” 卫怀济突然就红了脸,他下意识地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这……碗儿怎得突然说这个?任姑娘她……倒是从未说过我好看,她只叫我……呆子。” 碗儿闻言,眼中立时划过一丝不留痕迹的失落。 随后,她又岔开话题,脸色凝重地再次叮嘱道:“济哥哥,碗儿说的话你可定要听进耳朵里!碗儿身为易牙谷中的蛇奴,无法长时间离开这遁迹林中的蛇窟。是以,你要护好你自己和那……黄衣姐姐的周全呐!” 卫怀济忍不住奇道:“碗儿,你同任姑娘她只有今日的一面之缘……不!甚至连一面之缘都算不得!因为,她到现在都不知你是何人!你却为何要一直叮嘱我,护住她的性命?” 碗儿深深地看了卫怀济一眼,幽幽道:“只因她是……济哥哥你十分在意之人。若是她的性命无妄地丢在我们易牙谷里,那济哥哥你日后定会因此伤心欲绝、痛苦难当!是以,碗儿才……!” 卫怀济心下十分感念碗儿如此地体贴入微,他怜爱地拍了拍碗儿的头顶,叹道:“多谢你了,碗儿。” 碗儿抬头冲她灿烂一笑,而后又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怀中之物,故作狡黠道:“当然,也是因碗儿收了济哥哥你如此珍重的小梳,才会这般设身处地地替济哥哥你思虑啊!” 卫怀济将手掌下移至碗儿的脸面之处,快速刮了下她的鼻尖,嘴里笑骂道:“你个小鬼头!” 碗儿皱皱鼻子,又伸手使劲儿揉揉鼻尖,一脸可爱的神气之色。 卫怀济见她脸上的脏污虽多,头发又蓬乱不堪,但只瞧她端正小巧的五官,就知她若是打扮齐整了,也定是个清秀女娃儿无疑。 只可惜…… 想到这里,卫怀济便开口催促道:“碗儿你且赶快回去吧!不然被师父知道你擅离职守,又不知要用什么法子折磨你了!” 碗儿凄苦一笑,以右手轻轻护住胸口的那个精致木盒,便转身回到那暗无天日的蛇窟中去了。 卫怀济一边看着碗儿渐渐掩入黑暗之中的背影,一边高兴地想着:稍后定要不留痕迹地给任雪婵和谭莫并二人送些可口的晚膳过去! 想到任雪婵那副既夸张又满足的吃相,卫怀济更是忍不住地高兴咧嘴笑了起来。 很快就到了九月初五这一日。 任雪婵用完卫怀济送来的早膳后,便觉得有些百无聊赖。 她大剌剌地躺在晴虹洞中的那张石床之上,还随意地将左腿搭在右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