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莫并淡淡然道:“还能如何?!哼!待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你我二人只能是任人摆布、听天由命的份儿!” 任雪婵不服气道:“谭师兄何时竟变得如此认命了?!……” “阿哟!”只是,小性子还未使完,任雪婵便发觉怀中突然一沉,竟是多了一物! 惊慌失措下,任雪婵忍不住害怕地闭起眼睛,大声惊呼起来! 同时,她还用双手胡乱地向那怀中活物摸去,但觉……它是一滑腻腻、冰凉凉、水渍渍的光溜物体! 任雪婵心中一紧,立时就想将那东西甩手抛下!可无论她用了多少的力气,竟是都不能够!那东西就像是黏在她身上一般,让她弃之不得! 任雪婵这才不得已地低头向下看去。 借着月光,她发现一只浑身黑漆漆、水亮亮的大黑鱼,此刻正在自己怀里活蹦乱跳呢! 而那神出鬼没的褐衣之人,此时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倏”地一下子,就站到了任雪婵的面前! 他笑得爽朗道:“乖女儿!哦呦!我的乖女儿!瞧瞧为父给你捉的这条大肥黑鱼如何?!哈哈哈哈!今儿个晚上,我就让你娘给你炖黑鱼汤喝!昨儿个你摔伤了脑袋,须得多喝些黑鱼汤,好好补补!才能好的快些!” 离的近了,任雪婵才看清那褐衣之人的模样。 只见他的个头只到自己的肩膀之处,身材五短不说,横向看去,更是肥胖异常。两道粗眉不怒自拧,一张大嘴可吞云雾,一个锤子宽鼻更似是随意安插在脸上的一般。 至于年纪,看来应是五旬有余…… 任雪婵听他喊自己女儿,一时间怒从中来! 她嚷道:“你这丑老头儿!谁是你女儿?!你想得倒美!哼!看我娇美如花,你却丑陋不堪!你我二人怎得可能是父女?!你也不好好找个镜子瞧瞧去!……” 见任雪婵气呼呼地还要说下去,谭莫并忽然挺身将其护在自己身后,扭头故意厉声对她呵斥道:“任师妹!不得对前辈无礼!” 说完,谭莫并还顺道对任雪婵使了个眼色。 任雪婵虽胸中依旧是气鼓鼓的,但此次倒是顺着谭莫并的示意,不再多做言语。 谁知,那褐衣之人却突然抬头对谭莫并起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大言不惭地替我教训女儿?!哼!我谢仑非的女儿,还轮不到旁人来教训!” 话音刚落,谢仑非便突然顺手抄起河床中的一捧浑水,挥手直向谭莫并的头脸之处洒来! 谭莫并方才听到他自称是谢仑非之后,就已经有所防备了! 他一见谢仑非的肩膀微动,便立时铆足了力气,提前向后弹跳出了数丈的距离! 可即便是这样,谭莫并也没有完全躲过那些星星点点,如独门暗器般飞速冲向自己的河水水珠! 站定后,谭莫并撩起自己的袖子一看,发现胳膊上被那些水珠砸中的地方,此时已经全都变成了可怖的青紫之色。 来不及多想,谢仑非的第二式已经攻来了! 只见他左手微抬,右手轻拍河中之水。只在顷刻间,他手掌接触的流动河水,就已经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冰石! 接着,他又翻手将那块冰石冲谭莫并的胸口扔来! 谭莫并大骇之下想赶紧向旁躲开! 可他方才由于躲避谢仑非的上一招式时,起跳太过着急,以致大腿上的伤口重又被挣开却不自知。 现下,他大腿之处一吃痛,便被那块坚硬冰石精准地砸中了胸口! 谭莫并身子一倾,歪头向旁吐出一口鲜血来! 任雪婵连忙扔了手里的大黑鱼,向前跑去扶起他,对那谢仑非怒道:“你……你这是作什么?!他是我师兄!你为何要打伤他?!他……他是不是这就要死了?!呜呜呜……” 见任雪婵哭得梨花带雨,谢仑非竟一时间慌了手脚。他神色间突然变得紧张道:“乖女儿!乖女儿我错了!我竟是教训错了人吗?!我方才看他凶你,才对他出手的!那……那现下你说他是你师兄,他便是!我不再打他就是了!” 任雪婵抬起头来,对他满眼含恨道:“我师兄他一日之内,两次受伤!想来……定是活不成了!你这才说不再打他,还有何用?!” 谢仑非见任雪婵是真的生气了,竟无措地用自己两只宽厚的大掌使劲儿揉搓着自己蓬乱的头发,气急败坏道:“我的乖女儿生气了!我的乖女儿生气了!别着急!别着急……让我好好想想!既然……既然惹你生气的不是他……那必是他!” 话音刚落,谢仑非竟突然挥掌,一下将老实立在一旁的柴奴,给一掌劈死了! 那柴奴都来不及将一向瑟缩的眼神,更换成惊惧的目光……就垂首倒在地上,脑浆四处地崩裂着,死了! 任雪婵见那柴奴死相十分惨烈,竟是吓得连哭都忘记了! 她惊惧地看向谢仑非道:“你……你怎得不问缘由地就杀人?!你……你现下将这柴奴给杀了,我们可怎么出这易牙谷中去寻那呆子啊?!呜呜呜……我岂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任雪婵越说越伤心,说到最后,她竟又委屈地大哭了起来! 若说方才那次大哭,她是在哭被谢仑非打伤的谭莫并,那这次,她便是在哭自己了。 是以,在谢仑非看来,任雪婵此番哭得……竟格外伤心了些! 见状,谢仑非连忙道:“乖女儿,你别哭!我看那人不是甚好人,才杀了他的!再说了,乖女儿,在这谷中有我护着你,谁敢杀你?我定要了他的命!” 任雪婵此刻对眼前的这个谢仑非真是又恨又怕! 但眼下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