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黄中宝使得这杆黑矛,乍一看,倒挺像三国时候张飞曾使过的丈八蛇矛! 但再仔细看去,却发现此黑矛较之寻常的丈八蛇矛,竟短了许多。 寻常的丈八蛇矛以镔铁点钢打造,杆长一丈,矛尖长八寸,刃开双锋,做游蛇形状。 而黄中宝使得这杆黑矛却只有寻常丈八蛇矛的一半长度左右。除此之外,其余细节之处,倒无一不同。 其实,黄中宝手中的这杆黑矛之所以作如此处理,皆是为了配合黄中宝短小、瘦弱的身形。 若当真要身高只有五尺一二的黄中宝日日拿杆张飞尺寸的丈八蛇矛在手里,其形可笑不说,黄中宝自己也会觉得颇为吃力。 是以,为了能让这杆黑矛使得更加顺手些,黄中宝便找到铁匠,让他根据自己的身高和手劲儿,专门定制了这杆独一无二的“丈八蛇矛”! 当然,若有人非得在尺寸上较真儿,那叫它“七尺蛇矛”亦或是“八尺蛇矛”,倒也无甚不可。 再说这黄中宝的功力,着实就要比那方才丧命于青衣男子钓鱼绳线之下的葛会舟高上许多。 是以,他这一击袭来,青衣男子便连忙将站在其身前的韩征一把拨开。随后,又用一对肉掌,轻轻拍开了黄中宝递过来的矛尖。 黄中宝略有诧异,两颊耸拉的肌肤不可抑制地抖动了下。继而又矛锋一转,去挑那青衣男子头上的墨笠。 见青衣男子竟又一次轻轻松松化解了自己的招式,黄中宝便边继续往前送招,边阴阳怪气道:“你是哪里来的小杂碎?!打个架!竟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不是见不得人?!我呸!” 谁知,那青衣男子却根本不为黄中宝的话所激,他只气定神闲、威风凛凛地见招拆招,且其手底下,亦不主动伤黄中宝及其门下弟子分毫。 转眼间,二人已以这种你攻我挡的方式走了近二十余招,可那黄中宝……却始终不能取胜。 就在黄中宝对那青衣男子无可奈何之时,自街道的东面路口处,突然疾驰过来一匹快马! 因那马儿奔的极快,是以,还未等草鞋帮的众弟子们反应过来,那马就已经行至他们跟前! 有眼尖的弟子认出了马上之人,便立时扯着嗓子高声叫嚷道:“兄弟们快让开!那是越影马!马上坐着的,正是风见派大小姐!” 其实,不用这人出声提醒,沈一心见前面人多,也早就勒紧了越影的缰绳,提前在人多处停了下来。 且她很快就利落地翻身下马,大步向那青衣男子和韩征的方向走去。 草鞋帮弟子见状,竟自发地为她让出一条通道来。 沈一心自那不宽不窄的通道中昂首而过之时,所有的草鞋帮弟子皆忍不住地偷偷拿眼打量她。 只见她着一身最为素净的束口白衣,面庞白净如清月,姿态矫捷如鸿雁! 大多数的草鞋帮弟子之前从未有幸得见沈一心的真容,这一见,难免觉得头顶的骄阳亦失了颜色! 沈一心却旁若无人般直冲着那青衣男子喊道:“林大哥!是我来迟啦!稍后去了那云飞居,我定先自罚三杯!” 青衣男子在墨笠下的薄唇一咧,随手用小臂挡下了黄中宝的矛杆,并趁机回头迅速看了沈一心一眼,才笑着回道:“怎得?不在我面前强装那撇脚的沈姓男子了?呵!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家,这样打扮才对嘛!漂漂亮亮的多好?之前,在刘林庄破庙时,你还非得用那生硬的男子装扮糊弄于我……也就唐御那不长脑子的臭小子上当!我看得……却着实别扭的很!” 沈一心掩嘴“嘻嘻”一笑,算是给了青衣男子答复。 接着,她竟又像变了张脸似的对着那黄中宝冷言冷语道:“黄帮主!停手吧!你不是我林大哥的对手!若不是我林大哥一直相让于你,你怕是早已成了他肉掌下的亡魂了!就算你再同他勉强打下去,亦不过是白费力气!毫无胜算!” 黄中宝虽知沈一心说得句句在理,但如今当着自己众多门下弟子的面,他哪儿能因为一个黄毛丫头的话,便就此毫无骨气地收手? 如若当真这么做了……那日后,他作为帮主的威严何在?! 是以,黄中宝不仅完全不听从沈一心的劝告,反倒还将那黑矛的攻势,送得更加凌厉了些! 青衣男子见状,不由豪爽地“哈哈”一笑道:“沈小丫头!你这样劝说是无用的!既然你不喜欢看我二人打架……那需得这般!” 话音刚落,那青衣男子竟突然两只手一齐用力,使出一招“虎口夺棒”,将黄中宝手中的黑矛,直接给夺了过来! 黄中宝脸上一怔,这才承认自己落败。 但他依旧不依不饶地指着青衣男子和韩征两人对沈一心道:“你这臭丫头!这本是我同这二人之间的恩怨!与你无半分干系!但你却非要跑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黄中宝一直以来都是个粗人,是以,说话常常不过脑子。但就算再没脑子,方才那句话说完后,他亦立时察觉到了些许不对。 自己虽极为痛快地骂了沈一心是“狗”!但似乎,也变相骂了自己是“耗子”…… 想通这层关系后,黄中宝的脸色不由一尬。但很快,他便又厚起脸皮、轻咳一声,若无其事道:“臭丫头!我且来问你,我们武林中是不是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叫做‘杀人者,血债血偿’?!” 沈一心粲然一笑道:“自是有的!” 黄中宝见沈一心竟认同自己的说法,不禁又增加了几分底气道:“既然臭丫头你知道这条武林规矩,那这二人方才动手杀了我两名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