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婵脸一红,脚一跺道:“师父!原来你那时……就已经来啦!为何不现身?非要等到此时才……?” 翁向瞪她一眼道:“我自是要看看,你这死妮子还会说我什么坏话!” 谭莫并连忙解释道:“师父方才听你骂完他,着实气得跳脚!但因方才来了一故人,一直拉着师父说话,这才耽搁了些许救你的功夫!” 任雪婵突然委屈道:“我还以为师父你不要我了……呜呜呜!” 翁向快步行至牢房前,抬手劈开门上的牢锁,黑着一张脸道:“赶紧滚出来吧!别在那里假惺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看得……都着实替你臊得慌!” 任雪婵不忘一把拽起泥床上的卫怀济,冲翁向眉开眼笑道:“多谢师父!” 随后,二人便利落地出了牢门。 看翁向竟闷头就要从那土阶之上出去,任雪婵突然伸出小手,拽着翁向的袖子道:“师父……且慢!” 翁向一把拂开她,没好气道:“怎得?在这地牢里憋出毛病来了,竟不愿跟师父走?!哼!你若愿继续留在这里,我也不拦你!” 任雪婵指了指隔壁的那间牢房道:“不是……师父。裴师兄他……也在这里!我们还未曾将他救出呢!” 翁向顺着任雪婵指的方向轻瞥了一眼,随后才淡淡道:“你裴师兄?……哼!你裴师兄早死啦!这个,是假冒的!” 任雪婵将翁向生拉硬拽至那牢房门口道:“师父你莫不是老眼昏花了?!这是我如假包换的裴侍卿裴师兄啊!我打小儿就认识他,岂会认错?!” 当翁向的眼睛终于看向裴侍卿时,裴侍卿竟直接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接着,他又一下一下不停磕头道:“是徒儿的错!是徒儿的错!徒儿连累师父了!还请师父这就带着小师妹速速离去!就让徒儿在此……自生自灭吧!徒儿……绝无半句怨言!” 任雪婵急道:“裴师兄!你只不过同我一样,不小心被鬼门峰的人捉了来!你这无缘无故的……为何要磕头认错?!” 裴侍卿抬起头来,一脸悲痛、悔恨地冲任雪婵摇了摇头! 而翁向的面上早已是难堪至极!随后,他更是破口骂道:“畜生!你别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救你出来!放屁!做梦!” 说完,翁向就直接扭头拽起任雪婵的手,大踏步往外走。 其实,方才在听到翁向的声音后,裴侍卿心中就一直不安。 因为他根本不知,如今的自己该以何种神情面对翁向。 现下见翁向拉着任雪婵头也不回地就要走,他的心下反倒有些说不出的释然。 只见他凄笑一声,对着翁向的背影跪拜道:“一拜师父养育之恩!二拜师父传艺之恩!三拜师父育德之恩……虽徒弟德行有失,但师父的教导,徒弟必不敢忘!拜完这三拜,徒弟便算脱离了元阳派的门!而徒弟之前做的那些丑事,便也同元阳派……再无干系!” 翁向闻言,脚步不由顿了顿! 他转过身来毫不留情面地呵斥道:“我呸!我翁向可没教你做那些……那些下流东西!你不要脸!也就不用同我说什么要脱离元阳派一事!在我心中,你这畜生,早就不是我翁向的弟子了!” 一旁的任雪婵不明白,一向最讨师父欢心的裴师兄,为何今日会被翁向这般无端咒骂! 只是,还未等任雪婵开口询问缘由,整个地牢上面,就忽然响起了噪杂的鼎沸之声。 翁向眼角的皱纹往下沉了沉,接着,他又低声道:“东方昭来了!且听这脚步声,他们得有百十来人!唉……” 任雪婵奇道:“师父!以你的功力,就算只身闯这鬼门峰,亦可全身而退!如今,他们只是来了一个小小的东方昭和一帮乌合之众,师父怎得却唉声叹气起来了?!” 翁向和谭莫并齐齐瞪她一眼,任雪婵便闭口不语了。 就这当口,几个体形不一的身影,已然都到了地牢下面。 为首的自是“鬼毒手”东方昭无疑。紧跟其后的,是那个有着一股酸腐之气、神态谦恭的“邪军师”闻达耳。再后面是“牛头金刚锤”鲍汉。最后面的两人则是“黑心道士”时料和他的那个小徒弟愈典。 在看到闻达耳、时料和愈典三人后,卫怀济的眼中不由亮了亮! 在他刚要冲上去询问关于碗儿的消息时,却又觉得多少有些不合时宜。毕竟,他不知翁向同东方昭之间到底有何过节……若自己在是非不明的情形下,就贸然前去询问,到时说不定不仅不能救出碗儿,反倒还会牵连于她……那就得不偿失了! 心中有了这般考量,卫怀济便暂时将心中的疑问按捺下去,想着静观其变之后,再做决断。 此时,东方昭抖着满脸黢黑的络腮胡子笑得张狂道:“‘顽劣仙翁’?!哈哈!你我二人可谓是多日……哦!不!该是多年未见了呐!今日,我东方昭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老人家给盼来啦!” 翁向却一脸的轻蔑之色道:“我一不是你老子,二不是你儿子!你盼我做什么?!” 东方昭面上一怔,接着又勉强笑道:“这么多年了!你‘顽劣仙翁’翁向的顽劣性子,却是丝毫未改!” 翁向冲地上啐了一口道:“我呸!你休要在这里给我说劳什子绕嘴的话!我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好的很!我为何要改?倒是你!呵!你那副不要脸的样子,倒是丝毫未变呢!” 东方昭见翁向一点儿都不给自己留情面,一时间青筋暴起! 他倏地撂手晃身上前,对着翁向显现出来的破绽,连连出手道:“好你个翁向!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