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惊呼之人全是下面那群侉仡族信徒,是以,沈一心也不知他们在惊呼些什么,只觉随着那惊呼声的水涨船高,有一人已轻飘飘地落至在自己身边。 且很快,那人就打倒了抬着沈一心的几人,并将沈一心给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沈一心抬眸一看,那人不是一脸怒意、汗流满面的刘峥仪,又是谁?! 正在怔愣的功夫,刘峥仪已将沈一心小心放在了地上,又在顺手解了她背后的穴道后,一脸阴翳地逼近沈一心的鼻尖质问道:“点我的穴道很好玩儿,是么?自己跑下来逞英雄很过瘾,是么?现下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要不要再试着偷袭我一次?嗯?” 沈一心被刘峥仪逼得步步后退,在退无可退之际,她突然灵机一动,伸手指了指唐御的方向道:“我……我们还不赶紧去救唐御和关若山?若再晚一步,他们就要被人给烧死了!” “他们烧死,与我何干?!我现下就问你,方才你为何要抛下我,独自一人下来送死?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就一齐死在这里好了!”刘峥仪眼中的阴翳不散,语气中的怒意更胜。 其实,沈一心方才见刘峥仪那满头大汗的模样,就知他定是用尽了自己的十分功力才冲破穴道飞身下来的。对此,沈一心自是十分感动。可在感动之余,她同时又觉得满腹委屈:我之所以在阁楼上点了你的穴道,还不是怕你和我一起下来送死?如今……你却这般怨我么? 只是,还不等沈一心开口解释,就听他们身后的巫师冷冷出声道:“哼!依我看,即便她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你们今日也要死在这里吧?!” 话音刚落,那巫师便又故技重施地拍了拍手。而躲在暗处的八位青衣长老闻讯后,立时就从后面倾巢而出,将沈一心和刘峥仪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刘峥仪取出腰间的旧竹杖,刚要主动发起攻势,却见那八位青衣长老的眼睛竟死死盯在了他的旧竹杖上!紧接着,他们的面上又突然呈现出惊诧和面面相觑之色来。 见他们完全没了进攻自己的意思,刘峥仪忍不住一脸疑惑地以询问之色往沈一心脸上望去。但一向聪明过人的沈一心,此时似也对眼前的情形毫无头绪。 就在沈、刘二人犹豫着是进是退之际,那八位青衣长老中年纪最大的一位竟突然将双手举过头顶,虔诚地跪拜在地上高呼道:“萨呼啦也撒!” 随后,其余几位青衣长老亦有样学样地跪倒在地上,嘴里高呼着:“萨呼啦也撒!” 见八位长老如此,底下的一众侉仡族信徒虽有些不明所以,但他们也都零零落落地跟着以同样姿势,冲刘峥仪和沈一心的方向拜倒道:“萨呼啦也撒!” 沈一心大吃一惊,连忙问刘峥仪“萨呼啦也撒”是何意,刘峥仪只得一脸茫然地回答她:“这是一种十分古老的侉仡族语言……即‘恭迎圣子回家’之意……” “圣子?”沈一心皱起眉头来:“谁是圣子?” 刘峥仪摇摇头,说他不知。 此时那巫师竟突然冲上来,一把抢过刘峥仪手中的旧竹杖,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而只在片刻后,那巫师就一改之前不可一世的模样,恭敬地将那根旧竹杖举过头顶,再随着那些人一同跪倒在刘峥仪的脚边道:“萨呼啦也撒!” 一时间,“萨呼啦也撒”的声音,在整个祭祀场上此起彼伏。 沈一心被他们吵得头晕,只得毫不客气地一把将那巫师从地上提起来道:“你们左一个‘萨呼啦也撒’,右一个‘萨呼啦也撒’!你倒是赶紧说说,谁是你们口中的圣子?!” 那巫师先是忌惮地看了刘峥仪一眼,之后才低头恭谨道:“自是你身旁的这位……小阿哥。” “小阿哥?”听了这个称呼,沈一心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接着,她又用肩头轻轻撞了撞身旁的刘峥仪,打趣道:“刘少侠!人家都称呼你为‘小阿哥’了,却不知你那柔情蜜意的‘小阿妹’,在何处呢?” 直到此时,沈一心心中依旧坚定着,眼前的这群侉仡族苗人定是认错了人。因为,刘峥仪哪里就是什么侉仡族的“圣子”了?他分明只是乾坤派的大弟子、唐玉杰的下一任接班人罢了。 再说刘峥仪先是从巫师手中接过那根旧竹杖,紧接着,其脸上又莫名浮现出一种痛苦、纠结的神色来。 沉默半晌,才听他用格外冰冷的语气对那巫师道:“我才不是你们说得什么‘圣子’!我是刘峥仪。只是……刘峥仪!我是乾坤派的人!同你们侉仡族……自始至终都毫无干系!” 听刘峥仪如此说,那巫师立时就抬起头来辩驳道:“怎么会?‘圣子’你就是圣子!绝不会出错!是以,你怎么能说自己同我们侉仡族毫无干系呢?你且低头看看,你手中所拿的那根旧竹杖,正是已故蒙靖戎将军的遗物!既蒙将军是我们整个侉仡族的‘圣主’,那你作为他的子嗣……自然就是我们的‘圣子’了!再者,圣子你可否知道自己现下的模样……?简直就同年轻时的花夫人……一模一样啊!而花夫人,正是蒙将军的正妻,亦是……你的亲娘!难不成,圣子你连花夫人的模样也忘记了么?!” 语罢,众人又在巫师的带领下,齐齐高呼“萨呼啦也撒”! 刘峥仪见同这些人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就想拉起沈一心的手,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孰料,他刚伸出去的手竟被沈一心一把拍了开! 而当刘峥仪诧异地回头望向沈一心时,却见她脸上有震惊、有愤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