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靖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个臭小子!听见扁志恩活着,竟比见到你亲爹还高兴!” 刘峥仪连忙否认道:“此事如何能攀比?阿爹是我亲爹,扁叔他……” “扁志恩不光还活着,你还已经见过他了……”蒙靖戎打断刘峥仪,眼神中带着一丝精明之色道。 “我……见过他?”刘峥仪皱起眉头,仔细回忆。 “是花二郎。”在刘峥仪毫无头绪之际,沈一心不由轻轻出声提醒道:“花二郎……便是扁志恩。” 蒙靖戎先是略微讶异地看了沈一心一眼,之后,又迅速将那丝惊讶神色收起,故作平淡道:“这有何难猜?你猜对了此事,也……不足为奇。” 沈一心浅浅一笑道:“蒙伯伯多虑了。其实,沈某也觉得猜对此事,无多稀奇……” 蒙靖戎冷哼一声,接着将视线转向刘峥仪道:“焕儿。你就算认不出你扁叔的模样,也该认出他手臂上那朵山茶花刺身……” 刘峥仪恍然大悟道:“是啊!怪不得我初见花二郎……不!是扁叔之时,就觉得他手臂上的那朵山茶花极为眼熟!原来,他当真就是我认识的扁叔!” 蒙靖戎点点头,面带追忆之色道:“当年,世人都以为,扁志恩是因佩服我蒙某人的胆识,才会舍弃地圻坛,转投我们蒙府的!可实际上,他却是因为你阿娘……才甘心留在蒙府,当个端茶递水、逗孩儿做活儿的下人的!” “我阿娘?”刘峥仪一脸吃惊。 “不错!你阿娘当年,可是一位极为叛逆的女子……”说起花夫人时,蒙靖戎脸上登时覆上一层暖柔和色:“你阿娘当年曾冒险在侉仡族巫师和八位青衣长老手底下,成功救出扁志恩的一位亲姐姐!扁志恩是汉人,他的姐姐自然也是汉人!而他那位汉人姐姐,却与我们侉仡族的一位苗人男子相恋……此事被巫师知道后,当即决定将他们投水淹死!你阿娘得知此事后,竟不管不顾地冲到祭祀场地,并义正严辞说‘汉人、苗人没什么区别!她也是汉人,但却嫁了我这么个苗人为妻’!她还说……” 说到这里,蒙靖戎峥峥的脸上竟现出一丝无奈的宠溺之色:“你阿娘还说,若是巫师执意将扁志恩的姐姐和那个苗人男子处死,那她也立马回家……休夫!” “什么?我阿娘她……要休夫?!”刘峥仪哭笑不得道:“那休的……不就是阿爹你吗?” 蒙靖戎笑着点点头道:“不错!可我哪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焕儿你知道……我离不开你阿娘的……是以,我当即就着人将扁志恩的姐姐和那个苗人男子救了下来,又将他们全须全尾地送到中原过活。如此,你阿娘才没有达成休夫的目的……” 父子俩此时说起花夫人,竟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沈一心见状,不由暗暗感叹道:看来,那位花夫人应当是一位十分貌美的奇女子。不然,也不会令蒙将军这般人物,为她痴心多年…… “所以,最后那位扁叔为了报答花夫人对他姐姐的救命之恩,便自愿留在蒙府当下人。且他如今给自己起名叫做‘花二郎’,怕也是因为,在他心里……早已将花夫人当作自己的长姐了吧?”沈一心幽幽出声猜测道。 蒙靖戎神色复杂地看了沈一心一眼,点点头:“你当真聪明……扁志恩给自己起名叫‘花二郎’,正是此意。” “可是阿爹……我记得扁叔之前体型瘦弱,现下怎得如此胖了?”刘峥仪不解道。 “扁志恩要是以之前的模样示人,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认出来。是以,这些年,他一直靠带着脸上的人皮面具过活!而那张人皮面具……正是陈小云托人从玲珑派给他带到苗疆来的。” 刘峥仪若有所思道:“难怪我觉得……扁叔那肥头大耳的脸,和他细弱的胳膊很不相符……对了!阿爹!你可知,前些时日,心儿也曾在侉仡族巫师和那八位青衣长老手底下救出两个人?” 为了多少消除一些蒙靖戎对沈一心的仇视之意,刘峥仪故意讨好道:“阿爹……如此看来,心儿的叛逆,是不是同当年的阿娘有些相像?” “哼!”蒙靖戎冷冷别过头去,一脸不屑道:“她哪里能和你阿娘相比?!你阿娘是敢说敢做的真英雄!而她和她那个爹……却是自私自利的伪君子、真小人!拿她二人作比?别平白辱没了你阿娘!” “阿爹你……?!”刘峥仪着急地就要上前制止蒙靖戎,却被沈一心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道:“仪哥哥!不要!”。 接着,沈一心又扭头看向蒙靖戎,眼神沉静道:“蒙伯伯,晚辈自知无法和花夫人作比,但蒙伯伯也没有必要,借此再来羞辱家父!且,蒙伯伯可知,这些年来,因你们一家惨死,家父一直伤心欲绝……?” “伤心欲绝?呵呵!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哼!沈放他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罢了……”蒙靖戎面无表情地打断沈一心道。 见蒙靖戎如此,沈一心非但没有跟他计较,反倒语气平静地继续说下去道:“家父不止伤心欲绝,且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对当年告密者的追查!” “哟呵!有趣!告密者不就是他么?他这一招贼喊捉贼,倒是演得引人入胜……” “阿爹!你能不能不要打断心儿,让她把话说完?”刘峥仪虽从小惧怕蒙靖戎,但见他三番五次打断沈一心,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难道阿爹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如若此事真不是沈伯伯告的密,而是你一直一来错怪了他!又该当如何?” 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