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东西?竟敢骂我的外孙是不孝子……”说着,谢伦非就要撸起袖子,上前对周吾原再次动手,却被卫怀济一把拉了回去:“外祖父!先留着此人性命。有些事情,我想等问清楚了……再杀他。” “哈哈哈哈!”周吾原忽然悲戚地放声大笑道:“可笑!我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儿……今日竟要杀了我!我周吾原,真是……真是……!” “真是”什么……周吾原终归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他青灰色的眼珠里,却布满了绝望和痛苦! “师父……”卫怀济冷淡又理智地阻止周吾原继续笑下去道:“我娘……谢灵芝,当年可是‘邪军师’闻达耳的妻子?而我……是否是他二人所生?” 看周吾原的神情就知道,他定是极不愿意回忆这段往事。 不过,在纠结半晌后,他还是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道:“是。你确是阿芝和……闻达耳所生。” 任雪婵见卫怀济在听见这个答案后,一股青筋竟从他额间瞬间暴起! 可他却硬生生将这股怒气暂且隐下,并用十分克制的语气继续问道:“那……当年是否因你垂涎我娘的美色,才将她从……闻达耳身边抢了过来?” 卫怀济犹豫片刻,终是决定直呼他的生父为“闻达耳”。 毕竟,那样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就算真的是自己生父,卫怀济也没打算认他! “喀喀喀喀……”听到卫怀济的问题后,周吾原嗓子里竟发出一阵奇怪的嘲讽笑声:“我抢?喀喀!我何必抢?……当年,我确实对你娘阿芝一见钟情不错。可……阿芝她,却是你爹闻达耳为了讨好我、想从我这里得到修习白玉阶经的方法,而主动献给我的!我可没有强迫他!” 什么?! 在场之人听周吾原亲口承认此事,全都为之变色! 卫怀济更是一副忍耐到极限的样子:“若不是你对闻达耳提出此等无理要求,他怎么会……他又怎么会把我娘……?!” “喀喀喀喀!济儿啊!你以为你那个亲爹当真是什么好人么?哼!当年,即便我不将芝儿从他手里讨过来,他也会用别的法子将芝儿害死!”说到这里,周吾原稍稍停顿了一下,在幽幽“望”了冰中的谢灵芝一眼后,才接着道:“哼!那个‘邪军师’……他一生所爱,只有‘牡丹仙子’洪玉岚一人!他对阿芝……从来都是虚情假意而已!” “你放屁!当年,我亲眼所见,闻达耳与阿芝在我这清凌谷中恩爱几年有余!你怎么能说他对阿芝虚情假意?!你这么说,岂不在是笑话我的阿芝……一片痴心错付了?!”谢伦非挠着一头蓬乱、倔犟的黑发,上前理论道。 “喀喀!”周吾原喉中又发出那阵独特的嘲笑声:“此事绝无虚假!谢谷主,不然你以为,你的清凌谷是为何被屠的?” 周吾原这几句话,可谓是重重砸在了谢伦非心上。 谢伦非登时就想起被屠谷那日的惨象,忍不住咬牙切齿道:“还不是‘邪军师’闻达耳伙同‘医圣’卫可言……将我清凌谷的人,全给害了?!他们为的……自是我谷中的妙药:千年灵芝!嘿嘿嘿嘿……!” 说到此处,谢伦非忽然动作乖张地笑了起来:“可他们没能得逞!嘿嘿嘿嘿……那千年灵芝……早就被我藏起来了!他们找不到的!” 接着,谢伦非又用那对虎目,哀哀凝视着冰中面目安详的谢灵芝道:“正因这清凌谷中有一株稀世的千年灵芝,我才给我女儿起名叫谢灵芝。我本求,她能似那株灵芝般,有千年之寿!可……事与愿违,她年纪轻轻就……!” “谢谷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周吾原面色深沉道:“闻达耳当年说想得到千年灵芝才屠的清凌谷,这番说辞,不过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罢了……” “哪个女人?!”谢伦非和卫怀济同时怒声质问道。 不及周吾原回答,卫怀济就率先拧起眉毛,以一种十分笃定的语气道:“是‘牡丹仙子’洪玉岚!” 周吾原似是也对这个洪玉岚恨极,因为在说起她来时,他面上始终是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就是她!” “你这瞎眼老头儿又要骗人!那闻达耳爱洪玉岚便爱了,他又怎会为了保护她……而屠杀整个清凌谷?这两件事……有何干系?”一旁的任雪婵忍不住挑衅插嘴道。 周吾原没什么心情同任雪婵这般小丫头计较,他自顾自说下去道:“当年,就在闻达耳将阿芝主动献给我的前几天,他曾收到‘牡丹仙子’洪玉岚给他去的书信一封。那个恶毒的女人在信中说,她喜欢清凌谷的四季如春,想余生都和闻达耳在此度过!还让闻达耳想办法杀妻,并夺下整个清凌谷,将其改名为……易牙谷!如若闻达耳能做到这些,她便跟他重归于好!喀喀!也不知闻达耳有什么毛病,放着阿芝这么好的女人不要,偏偏要要一个心如蛇蝎的!喀喀!当时,闻达耳拿着那封信给我看,说他定是要和洪玉岚重归于好的!我要是不要阿芝,他就当场杀了她!……我怎么会不要阿芝?我对阿芝可是一见钟情……!” 说到动情处,周吾原又不由用双手抚上那块儿封住谢灵芝的寒冰道:“哪怕她已为人妇,哪怕她还有个儿子……我都不在乎!我只求能护着她、守着她,日日和她待在一处就行!我绝不会同闻达耳一样伤她的心!可惜……我这么点儿愿望都实现不了!阿芝的性子……真是太烈了!” “闻达耳!竟只因为洪玉岚给他的一封信,就将我娘另送他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