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整个铎蠹之前竟无人禀报于我?!”气恼、震惊过后,坤帖木儿汗又很快镇静下来分析道:“涂根寿手下有两万蜀军,这些蜀军平日里驻扎在蜀地的保宁府。自保宁府到凉州卫,用不了两日光景。如此看来,这隐藏在凉州城中的援军……倒像是真的!怪不得紫珠她能那般怡然自得地抚琴,不受我们一万大军气势的丝毫压制……” 眼见坤帖木儿汗再次有了退意,苏克齐只能上前冒死劝道:“大人!若我们此番又撤走大军,那……那怕是鬼沃赤首领要怪罪的!我看……不如就……” “拼死一战?!”其实,坤帖木儿汗的心下也有所动摇…… “不好啦!不好啦!大人!大人!你快过来看看!”就在坤帖木儿汗徘徊之际,走在队伍后面的一名百夫长突然火急火燎地冲过来,气喘吁吁地仰头禀报道:“大人……有几个兄弟,不……不行了!” 坤帖木儿汗拿一对虎目狠狠瞪了那名举止慌张的百夫长一眼,再恶声恶气道:“这仗还没开始打,怎么就不行了?!” 那名百夫长使劲儿咽了口唾沫,再无力地踏下腰,将两只手硬撑在双膝上道:“禀……大人!他们……似是有中毒迹象!” “中毒?!”一听到这两个字,坤帖木儿汗的神色间,立即严肃起来。 他边命令那名百夫长引自己前去,边快速追问道:“中毒的有几人?” 百夫长犹豫着答道:“七八人……哦!不!不!大概有十几人……” 坤帖木儿汗不满地看了那名百夫长一眼,就直接驱马跑到了头里。 后面的苏克齐几人见状,也立即跟了上去。 到了队伍后头之后,坤帖木儿汗才发现,有“中毒迹象”的,竟有三十几人之多! 他们个个双眼上翻、神情呆滞、口吐白沫,确似是中毒后的症状。 “你不是说,中毒的只有十几人吗?”坤帖木儿汗对刚刚赶过来的百夫长声色俱厉道。 “属下……我……我……”那名百夫长想战战兢兢地解释几句,四肢……却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紧接着,更见他两眼一翻,嘴中吐出一大口白沫,就仰面躺在了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坤帖木儿汗冲总兵马哈木扬了扬下巴,马哈木便立即下马,去翻动那名百夫长的身体。 很快,马哈木就对马上的坤帖木儿汗行礼禀报道:“大人!他……死了!” “死了?”坤帖木儿汗压制住烦躁的心情,粗声问道:“什么原因死的?” 马哈木的脸上显得十分为难:“这……末将也不清楚……” 说话间,在方才“中毒”的那三十几名铎蠹兵里,又有几人断了气。 “这是怎么回事?!”坤帖木儿汗勃然大怒。 卓力克图仔细向四周打量一番,发现,整支铎蠹军脚下,竟在不知什么时候聚拢起来一层若有似无的白色烟雾! 卓力克图蹲下身子,伸手触了触,发觉那白色烟雾中,似乎还弥漫着微微的凉意。 此时,可是快到晌午的时候,按理说,在这平原之上,是不该有因寒冷而形成的这种雾气的! 若不是天气原因形成的雾气,那……就必定是人为! 想到这里,卓力克图连忙出声提醒道:“大人!大人我们脚底下的这些烟雾气,怕就是紫珠故意放出来的毒气!那些兄弟们,应该就是中了这种白色雾气的毒!” 说完,卓力克图便第一个拽起衣角,紧紧掩住了自己的口鼻。 “什么?!” “大人!我也看到了!确实有雾气!” “我也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 很快,一众眼尖的将士们,全都出声附和。 坤帖木儿汗心下一惊,又连忙学着卓力克图的样子,掩住自己的口鼻,含混不清道:“什么烟这般厉害?有没有人认得?” 见多识广的参事派雷,第一时间上前回话道:“这白雾蹊跷……但属下,着实不知它的来历!不过,大人……既然紫珠都能顺利将那几只吃人的吊睛白额大虫为她所用,那想来……制造些有毒的白烟,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坤帖木儿汗闻言,忍不住晦气地向旁“啐”了一口,懊恼万分道:“原来,有问题的不是紫珠所弹的曲子,而是地上的白烟!……是这烟里有毒!” “快看!大人!那白烟,正是从凉州城的护城河边飘过来的!” 马哈木喊完,一众铎蠹将领便同时向护城河沿岸看去。 但见岸边的杂草丛中,果真有瞧不太清楚的袅袅白烟,不断往铎蠹大军脚边的方向飘来! “好你个紫珠!竟敢对我坤帖木儿汗用毒气?!你给我等着!”虽嘴上放着狠话,但坤帖木儿汗也绝不敢拿一万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是以,他当即就下令道:“三军听令!分两路,重新撤回二十里地开外扎营!” “是!” 在确定那白气中有毒后,无人敢在此地多做逗留,他们单手捂住口鼻,再架起已经中毒的铎蠹兵,仓皇往东西两个方向分别撤了去。 沈一心微笑看着浩浩荡荡的铎蠹大军离自己愈来愈远,脑中紧绷的那根神经,登时就松了下来。 饶她是名震大祯、铎蠹两国的女将军,饶她有神功护体,饶她是比世间万千男子还要强上数倍的奇女子…… 但就在此时,她终是忍不住大惊过后的大喜,就径直将身子一歪,毫无征兆地从城墙墙头上坠了下来! 所幸,因刘峥仪担心沈一心应付不来坤帖木儿汗的一万大军,便一直守候在凉州城城内的城墙下。是以,当他看到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