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姐姐不要着急!”任雪婵忽然眨巴着一对大眼睛,神秘兮兮地看向沈一心,同时右手摸向怀中,又很快掏出一物,满脸得意道:“我不会让你饿着肚子保护我们的!沈姐姐且看!这是什么?” 待任雪婵将那“物”上面的油纸揭开,众人才赫然发现,那是一只外皮格外焦黄的烧鸡! “你竟然……?!”很明显,武霖铃的肚子也是饿了,因为,她只说了三个字,嘴边就不争气地流出一道口水来。 “哈哈哈哈!”任雪婵豪气地揪下一只鸡腿放到武霖铃手里,玩笑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还丞相的孙女呢!快吃吧!虽说冷了,但总算还能充饥!” “多谢!”因武霖铃又惊又怕了一整日,肚子早已饿了,故,她此时不再与任雪婵客气,直接拿过那只鸡腿,就递到自己嘴边大口吃了起来。 “任妹妹还真是未卜先知呐!”沈一心边主动撕过一片鸡胸肉,放在嘴里慢慢嚼着,边对任雪婵赞扬道。 “什么未卜先知?你就别取笑我了!”任雪婵先是嘻嘻一笑:“你这么了解我,应当不会不知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有喜欢‘藏食’的这个毛病吧?” “哼!”说到这里,任雪婵突然故作生气道:“我看你根本就不怎么饿!你方才说饿,不过就是想骗我把烧鸡拿出来跟大家分了吧?” “任妹妹变聪明了呢!”沈一心坐在门口的石头门沿儿上,回头对任雪婵笑得人畜无害道。 “唉!”闻言,任雪婵又故作失落道:“本来我还打算,等你们今夜都睡了,再将这只烧鸡拿出来偷偷享用呢!可没想到啊……这就被沈姐姐你给骗出来了!” “你才不是那样的人!”沈一心忽而正色道:“我知道你是想等明日我们若还没有吃食时,再将烧鸡拿出来吃。如今看来,倒是不用了……” “为何不用了?”任雪婵疑惑道。 “前辈既然已经找到这里来了,为何还不现身?!”沈一心突然从石头做的门沿儿上站起身,再走到屋外,对着屋顶低声喊道。 “什么?!”陆非适听见又有人造访这个小院子,不禁一个头两个大:“师姐!你方才还说这院子里没人,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一个?这回是谁?” “哈哈哈哈!小丫头!好敏锐的一对耳朵!”不及沈一心作答,房顶之上,就飘飘然落下来一个青色身影! 那青色人影的脚下似是不曾使力一般,就能自半空中悠然自得地落下。 不懂武功的人可能认为这没什么,但只有习武的内行人才知道,这青色人影的轻身功夫,已然登峰造极! “晚辈见过屈前辈!”不等那青色人影落地,沈一心就上前对其恭敬道。 却原来,那青色人影正是芙蓉涧的涧主,亦是人称“芙蓉剑客”的屈君合! 屈君合微微点头,受下沈一心的这一礼,再朗然笑道:“小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沈一心亦笑得格外真诚道:“每回见面,都得屈前辈照拂,晚辈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这话,沈一心说得着实不假。 想她第一次见屈君合时,乃是在淀梁的婉芳阁。那时,因“醉红衣”一事,贵子帮和五生洞的人,曾联合起来找风见派的麻烦。就在沈一心以为婉芳阁要毁于一旦之际,是屈君合的突然出现,替他们整个婉芳阁力挽了狂澜。 而沈一心第二次见屈君合,则是在苗疆对付“蒙公军”之时。那时,她和刘峥仪、聂远征被蒙公军围困,亦是屈君合凑巧在附近,顺手救了他们。 思及这两次的经历,沈一心早已在心中把屈君合当成了自己的恩人。 既是恩人,沈一心对待他,自然就格外尊敬。 “屈前辈深夜来访,不知有何事?”沈一心邀屈君合进屋,再将屋中唯一一把完整的椅子让给他坐。 屈君合倒也不跟她客气,直接一屁股坐进了那个式样非常老旧的藤编椅子里。 “奇怪……”不等沈一心与屈君合开口说话,吃饱喝足的武霖铃忽然围着屈君合转了两圈儿,一脸不解。 “小姑娘?何事不解?”屈君合见武霖铃虽年纪还小,但却生得眉目清秀,身材高挑,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就不由对她多了几分留意和耐心。 “因我今日受伤,沈姐姐之前便将这把椅子让给我坐!我记得……我坐上去的时候,这把椅子一直在‘吱扭’‘吱扭’作响!本来我还想着,等明日天亮了,我就修好它!可如今,怎么你坐上去,却没有任何声音了?”武霖铃看着额头、脸颊年轻,但眼角皱纹却颇多的屈君合疑惑道。 “你再靠近些……仔细瞧瞧。”屈君合沉稳笑道。 “哦!”武霖铃怔怔应了一声,便接过沈一心递给她的火折子,再借着火光向屈君合的周身打量过去。 “啊!我知道啦!”很快,武霖铃就略带惊奇道:“因为你的屁股,根本就没有碰到椅子!” 说完,武霖铃才意识到,对屈君合这么个老前辈说“屁股”二字,实在不大妥当,但又苦于说出去的话无法收回,便只能红着脸,在那里尴尬地无地自容。 “无妨!无妨!”屈君合不愧是人称浪荡子的“芙蓉剑客”,一眼就看透了武霖铃的窘迫。 他当即抚掌笑道:“屁股即为尻,天地间,能动之物皆有尻,小丫头无需窘迫!” “那……”一旁的任雪婵见状,忍不住好奇地快人快语道:“那你为何不把你的‘尻’,直接放到椅子上?这样虚坐着,不累吗?我沈姐姐可是好心好意将这把唯一的椅子让给你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