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好过问的?我与你大哥那般交情,你别和我假客套!”秦城主虽为人严厉,但性子一向直爽,故,就算是家里的丑事,也从不藏着掖着。 他满脸怒气地冲西店主达来抱怨道:“达来!你一向知道我们秦城的规矩!我们可以同荒钚人做买卖,但绝不可与荒钚人通婚!伽锁那个臭小子,竟敢不听我的话,与一个家中倒腾臭鱼干儿的荒钚女子好上了……!” “家中卖臭鱼干儿……?”西店主达来有些尴尬道:“那个……东方城主,我觉得卖臭鱼干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是大问题?!”东方城主暴跳如雷道:“卖臭鱼干儿确实是小事,但重要的是,那女子是荒钚人!荒钚人!那个臭小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坏了长辈们留下来的规矩!不可与荒钚人通婚的规矩!” 话刚说完,秦城主东方嵯似是才意识到,眼前端坐着的这位达来,也是荒钚人。 于是,他脸上当即一滞,再在口气上软下来三分道:“达来。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们秦城人不能与荒钚人通婚的这个规矩……” 西店主达来连忙道:“今夜秦城主能接纳我带来的朋友,足以说明秦城主对我达来一家的情谊,达来明白。” 听到西店主如此深明大义,东方嵯才明显松了口气。 “但……”达来紧接着又有些为难地将话锋一转道:“既是长辈们留下的规矩,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改。依我看,要是伽锁那小子当真与那荒钚姑娘的感情不错,不如你就成全了他们……” “不行!谁若是违了这个规矩!都得死!就算他是我的儿子……也不例外!”东方嵯的口气不容置喙。 见东方嵯如此,达来这才想起来,之前听过的、有关秦城的谣言。 谣言说,历任秦城主,都会把与荒钚人暗地里结成夫妻的双方偷偷杀掉。 本来西店主达来对这个谣言还不十分相信,但如今看了东方嵯的表现,才确认谣言应该是真的。 虽然不明白,为何秦城会立这么个奇怪的规矩。但既然是人家的规矩,达来就要尊重。 于是,西店主达来便顺着秦城主东方嵯的话道:“既如此,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城主就只能在秦城里,为伽锁再觅一户好人家的小姐……” “将军来啦!”西店主达来话音还未落,北店主铿锵有力的吼声,就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紧接着,随着院子里竹叶摇动的“簌簌”声,便突然闪进门来一道俏丽白色身影。 东方嵯定睛往那白色身影上一看,眉目间瞬时一惊艳! 世上还有这般漂亮的人儿?!且,她还是……我们汉人姑娘! 即便沈一心的白衫已经不再洁白,甚至上面还混着不少泥土、黑血等脏污之物,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拉低她的半点儿绝世容貌。 明眸皓齿、天上明月,这般溢美之词,就是形容眼前这个美人的吧?! 东方嵯怔怔看着形容有些狼狈,但风采依旧动人的沈一心,心下登时有了一个主意。 “将军!这位就是收留我们的东方城主!”西店主及时为沈一心引荐道。 当前这种严峻情形,谁肯收留刘峥仪等人,就是她沈一心的大恩人。故,沈一心对东方嵯,自然多有恭敬。 而东方嵯见沈一心礼貌有加、谦逊有礼,心下不由对她更加满意。 “沈姑娘不必多礼!你我同为祯人,这点儿小事,是我应该做的!”东方嵯故意称呼沈一心为“沈姑娘”,而不称呼其为“将军”,显然是别有用心。 不过,因沈一心着急去看刘峥仪等人的伤势,也就对此事并未多加在意。 而一向擅于揣摩人心的西店主达来,却难免心生疑惑。 不过,就算达来再疑惑,也不可能在这关键时刻将问题问出口。 毕竟,再怎么说,东方嵯也是他的恩人,他总不能在恩人收留他们一行人后,再去反过来质疑人家吧? 思及此处,西店主达来不由闷头走在前面,不声不响地去给沈一心和北店主引路。 见西店主如此,沈一心当即犯了疑。 她快一步赶上,与西店主并肩同行问道:“怎么?是仪哥哥他们的伤势十分严重吗?西店主你……怎地不发一言?” 西店主达来知道,是他自己的所作所为让沈一心误会了。 于是,便连忙解释道:“回禀将军,并非是那样!刘少侠他们无甚大碍。卫神医说,他们都只是皮外伤,不过因为先前失血过多,这才导致暂时昏厥过去罢了。将军莫焦急!他们都已经醒了!” “那西店主你为何……?”沈一心对达来之前的沉默不依不饶。 “唉!”达来叹口气,再凑近沈一心身边,低声道:“我方才不说话,是因为我在猜测秦城主东方嵯的心思……” “我瞧着秦城主是个直来直去的爽快人,他的心思有什么好猜?”沈一心狐疑道。 “唉!”达来又是重重叹口气,再将声音放得更低一些,神秘兮兮道:“秦城主人虽然不错,但他却有个不争气的儿子。而且,方才我看秦城主看将军你的眼神,可是……别有所图呐!” 沈一心将西店主达来的话前后贯通地想了一遍,突然莞尔一笑道:“西店主该不会担心,秦城主已经替他儿子相看好了我,要我……做他的儿媳妇吧?” 说到“儿媳妇”三个字,沈一心竟不由自主地“咯咯”笑了起来。 “将军怎么还笑得出来?!在下没跟将军开玩笑!依在下看,秦城主所想,就是将军所说的那样!”西店主达来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