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大王……愿意出兵去救我吗?”虽然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但沈一心还是努力忍住失去聂远征的悲痛,艰难启齿地问了一句。 因为,她心中始终觉得,倘若她不问这么一句,死去的聂远征,不会安心。 但显而易见的,其格齐的回答是令人失望的。 他冷漠答道:“大王说,沈姑娘愿意跑到荒钚去多管闲事,是沈姑娘自己的事情,大王犯不着为了沈姑娘,去与一不知名小国为敌。更犯不着为了救一些与大王无关之人,白白牺牲我们铎蠹人的性命……” “好,我知道了。”沈一心冷冷打断其格齐的话。 此时的她,深深替聂远征感到不值:这个傻瓜!他不仅高估了一个小孩子对我的依赖和情谊,更高估了人性!聂远征啊聂远征……这世上的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情啊、爱啊……你都是个大人了,在这方面,却远不如额尔敦一个小孩子活得通透。你以为,你可以为了我去死,那额尔敦就必定会为了我出兵荒钚?……傻瓜!真是傻瓜! 沈一心虽在心里狠狠骂着聂远征,但两只手,却不由自主地抱紧了怀中那个装着聂远征生前衣物和一缕长发的红箱子。 回到骆驼司后,沈一心向武霖铃要了一小截黑钢丝来。 她当着众人的面,用那一小段黑钢丝,将自己的头发与聂远征的那缕长发紧紧绑在一起。 刘峥仪看见了,心中虽然吃味,但也终究没说什么。 他知道,这是沈一心思念故人的一种方式。 而故人已逝,此事便不做追究。 待处理完聂远征的旧衣物,沈一心便召集其余人等,商议该如何解救秦城一事。 李君瑶没好气道:“你既召集我们,就表示你心中早已有了想法!那还问我们做什么?直接说出来吧,我们照做就是!” 不知为何,自从上次李君瑶救过自己一回后,沈一心就觉得她对自己的态度……似是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即便她仍旧喜欢与自己抬杠,即便她仍旧表现出一副极为看不惯自己的样子来,即便她仍旧喜欢与自己争抢刘峥仪……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沈一心就是觉得,李君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同之前不一样了。 更甚至…… 就像方才,只有足够了解沈一心的人,才能说出那般催促她的话来。 然而……李君瑶却做到了。 换句话说,这个李君瑶……竟然足够了解自己! 想到这里,沈一心不禁有些咂舌,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转头看向李君瑶,发现她正用一双极为清亮的眸子,满怀期待地望着自己。 这简直让沈一心吓了一跳! 而当李君瑶看到沈一心在用狐疑的目光看她时,也同样不小地吃了一惊。 她当即在那双满怀期待的眸子里,迅速染上几分不耐神色做伪装。 两人就这么互相尴尬地对视一眼,再慌张地将视线移开。 这个李君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不成,她还在因为我在仪哥哥的事上出尔反尔而想着找机会报复我?唉!这种事,还是得光明正大说开地好! “秦城一事……先不慌……” 见沈一心这样说,所有人皆不解地望向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李君瑶。到今天为止,我都依旧记得,在荒漠时,曾经答应过你的话……就是,你无论说什么,我都答应……” “哼!这件事你记得就好!我还以为你忘了!”李君瑶朝天翻了个白眼儿,再将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屑地看着沈一心。 “不过……让我把仪哥哥让给你这件事,却是不行。” 听沈一心用十分坚定的口气说出这句话,李君瑶不由对她怒目圆瞪:“好啊,沈一心!你果真就是想赖账!” “并非……”沈一心用一双饱含深情与热泪的眼睛,看向刘峥仪,缓缓道:“感情的事,是两个人的事,是你情我愿的事。如若单靠一方强抢,那对另一方来说,是极不公平的。我……不想因为答应你的事,去改变我与仪哥哥两个人的人生。” “你……沈一心!你这泼皮无赖,你就是想赖账,却还故意把话说得那么好听!就好像……就好像……要故意弄得我不对一样!”李君瑶此刻看着沈一心的两只眼睛里,似是要喷出火来。那火的颜色,刚好与她今日身上穿得一身红衣,交相辉映。 “聂远征为了我……死了。李君瑶……我也可以为了仪哥哥死!你……可以吗?”当沈一心以一副悲痛又忧伤的口气问出这句话时,李君瑶愣住了。 死? 这个问题她还没有想过。 虽然她多次冲动行事,但却从未真正想过要为哪个人去死。 即便那个人是刘峥仪…… “死”这个字,也依旧让她心生惧意。 她若死了,她爹、娘该怎么办? 她若死了,她这轩辕派大小姐的名头该由谁继承? 更令李君瑶在意的是,她至今没有成亲,没有体会过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她哪里又真的舍得去死呢? 虽说李君瑶对刘峥仪一度痴迷,但痴迷归痴迷,让她付出性命这种事,她却是不愿意的。 毕竟,刘峥仪对她无意,此事李君瑶也是知道的。 试问天下女子,谁会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献出自己的生命呢? 想到这里,李君瑶不得不承认,她比不得沈一心有勇气,亦比不得沈一心对刘峥仪的深情。 “好!沈一心!算你狠!你竟然用谁愿意为仪哥哥死来威胁我?!此事……算你赢了!”说到最后时,李君瑶不由有些泄气。 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