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峥仪见状,忍不住宠溺一笑。 他伸出修长手指,替沈一心轻轻拂掉吹到她脸上的秀发,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 等沈一心睁眼醒来时,发现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沈一心知道,这是日头西斜的象征。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发现刘峥仪此刻正满脸认真地环视其他沉睡的士兵、以防敌人偷袭时,沈一心忍不住“腾”地一下自刘峥仪怀中跳出来,又心疼、又责备道:“仪哥哥!我不是说,只睡半个时辰吗?眼下天都快黑了,你要如何歇息?” 沈一心之所以如此急躁,是因为她清楚看见,刘峥仪的两只眼眶底下已透出深深的乌黑,而他一对本来俊朗、有神的眸子,此刻也变得分外迷离、疲惫。 都困成这样了,还不喊我起来换他睡一会儿?而且,他真的在一刻都不松懈地帮我照看这一万人的安危……唉!聚精会神这许多时候,当真得耗费人的诸多心神。眼下,他得多累啊……?真是个傻瓜! “原来你已经醒了。”面对沈一心的责怪,刘峥仪没有半分不喜。 不止没有不喜,反倒有些高兴。 因为刘峥仪知道,这是沈一心担心自己的表现。 他先是单手支地,慢慢舒展着四肢自沙地上站起来,再有些痛苦地甩着两条胳膊,眼含笑意地看向沈一心,出声取笑道:“我看你睡得那么香,便没忍心叫你。嘿嘿!你都不知道,你那呼噜声打得……啧啧啧啧!震天响呢!” 看到刘峥仪那副痛苦模样,沈一心才明白过来,这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刘峥仪竟是一直用同一个姿势抱着自己的! 这么些时间过去,他的手脚应该早就麻了吧? 意识到这一点后,沈一心忍不住既生气,又心疼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胳膊还没好呢,就抱我这么久!我又不是小婴儿……” “哈哈!”刘峥仪活动活动脖子,仰天一笑道:“原来心儿是着急有个孩子啊?!你放心,待你我成婚后,我们立马生个小婴孩儿。到时,我也这般抱她!” “你……!”知刘峥仪向来没个正形,故,就算此刻他说些轻浮的话,沈一心也不会当真怪他。 “哨兵们一直没回来吗?”听到“小婴孩”三个字,沈一心当即面色一红,岔开话题问道。 刘峥仪盯着前方渐渐咆哮起来的几股黄沙,幽幽道:“之前没回来,眼下……回来了。” 刘峥仪说话的同时,沈一心也发现了哨兵们的身影。 他们或是两个一组、或是三个一组,前后脚地来到沈一心面前报告。 其中一名人高马大的哨兵率先忧心忡忡地低头禀报道:“将军!我们已经按照将军的要求,将波多罗索的四万主力都给吸引了过来,他们就在前方二十里地的正中央扎营,正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很显然,从那名哨兵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他十分不解沈一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其余九名哨兵,也是同样感受。 甚至,在他们心底,还暗暗觉得沈一心这个统帅疯了! 他们一万人,对方却有四万人! 且那四万人,还是在前方设了伏的! 这场仗,怎么看都不会赢…… 可沈一心听了这个消息后,不仅不焦不躁,反倒一脸喜色地来回踱步道:“好!你们十个很好!这是大功一件!待秦城事了,回到甘朵司后,我必重重嘉奖你们!” “将军,嘉奖一事……就不必提了……”先前那名人高马大的哨兵,用袖子一抹自右边太阳穴上滚落下来的汗珠,低头苦笑道:“属下们只求,若此战战败,我们几个不要成为害死五千名甘朵司兄弟的罪人就好……” 沈一心挥手让那十名哨兵自行下去歇息,接着又让刘峥仪用内力将那沉睡的一万兵马唤醒。 如先前所说那样,沈一心很快就将那些兵马分成了三路。 负责吸引波多罗索主力的中路由沈一心率领,人数一千人。 负责往西北方行进的左方队伍四千五百人,由一名叫做仇思邈的副帅带领。 负责往东北方向行进的右方队伍四千五百人,由在前几日才匆匆赶到的“芙蓉涧主”屈君合带领。 左方队伍大都是甘朵司士兵,右方队伍大都是中原武林人士。 沈一心率领的中路队伍,则一半是甘朵司士兵,一半是中原武林人士。 很快划分完队伍,沈一心又命令左、右两方队伍在原地按兵不动。 随后,更将内力沉至丹田,果断冲那三支队伍喊话道:“左、右两军需收得自前方传来的信号后,方可行动!到时以左、右之势,迅速扑向秦城!” 沈一心以内力传出的声音虽不大,却声声入耳。 在将士们听来,更是尤为振奋人心。 “是!” 士兵们以斗志昂扬的姿态回应了沈一心,这让沈一心很是满意。 不过,对于沈一心的这个决策,刘峥仪却第一个提出了质疑:“心儿……不!紫珠将军!我们本就只有一万人,眼下,你将左路分去四千五百人,右路分去四千五百人,中路……负责对抗波多罗索四万主力的中路,便只剩一千人!这……岂不是毫无胜算?!” 沈一心神秘一笑,继而转身大步走在头里,带着刘峥仪向中路队伍的最后面走去。 她边走,边回头同刘峥仪耐心解释道:“以一千人对波多罗索的四万人,以寻常打法来讲,当然不可能赢。” “那你还要……?”听到这里,刘峥仪不禁想说,“那你还要一意孤行?”。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因为直觉告诉刘峥仪,沈一心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