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秦卧辅见沈一心有些不耐烦了,便连忙道:“既是将军的至亲至爱之人,那倒……也无妨。” “紫珠将军……老夫今日来,就想求紫珠将军一件事!就是……就是……倘若此战结束,我们秦城人还留有血脉,那可否……可否请紫珠将军把他们带回大祯,让他们认祖归宗?!” 秦卧辅这个请求,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认祖归宗?”就连沈一心也显得不可置信。 其实,也不怪他们吃惊。 毕竟这一句“认祖归宗”说起来简单,但真正实施起来,却千难万难。 且不说此番秦城与荒钚的这场战役中,秦城人能不能全身而退。 单说要带着如此众多的人穿越荒漠,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错。”秦卧辅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道:“前朝时,我们迫于东方风的淫威,才无奈留在了荒钚这么个野蛮之地。这么多年来,有许许多多秦城人,真心想回中原去。可迫于这样、那样的压力,又最终没有成行。这些时日,经过与荒钚人的这一战,我们总算是看明白了。荒钚人……这些野蛮人,不管过去多少年,都不会把我们当作他们的同类。还是……有汉人的地方……最安全。如今,东方家的历代城主也死绝了……所以,老夫恳请紫珠将军,带我们……回家。” 刘峥仪刚要提醒沈一心,不要答应秦卧辅的请求,却见沈一心已经皱眉反问道:“此事,是你一人所求,还是所有秦城人,全是这般心思?” 秦卧辅听沈一心的口气里似是透着一丝此事能成的希望,连忙激动答道:“是全城人一起商议决定的!我们知道,此时中原已是大祯的天下!我们愿意,以大祯天子为尊。只要能让我们离开这个野蛮之地,我们什么都愿意!” “呵呵!你这老爷爷真是有趣得紧!方才,你还说我这小丫头不懂礼数,眼下,我看你才是真正的不懂礼数!你轻飘飘的一句想回大祯,我沈姐姐就要帮你回大祯啊?你想得倒挺美!你知不知道,回大祯路途遥远,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如今大祯战事吃紧,哪有多余精力管你们?更何况,严格来说,你们只是汉人,却并非真正的祯人。朝廷和我们,都没有责任接你们回中原!我们此番能来帮你们守城,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没想到,你们还有更过分的要求!真是不可理喻!” “哼!就是。说白了,你们不过是些外邦人。而古往今来,外邦人想投诚,总要拿些诚意出来。不知你们秦城人的诚意是什么?该不会就是方才的那一碗热粥吧?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们的诚意也太轻了!”本来,武霖铃见秦卧辅好心好意为沈一心送来热粥,一开始还对他礼数有加,却没想到,他后面说的话竟然这样过分。所以,武霖铃的脸色登时就不好看了。 她与任雪婵默契地对视一眼,两人选择暂时统一战线。 毕竟,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外人欺负了沈一心去。 沈一心了解任雪婵与武霖铃的心思,也知二人说得是实情。 但以秦城眼下这种情况来看,他们哪里还能拿出什么诚意来?甚至,连他们连续三日的吃食,也是沈一心想方设法从波多罗索那里弄来的。所以,武霖铃突然对秦卧辅提出“诚意”的要求,其实并不是真的让他拿出什么东西来,而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 “谁说我们没有诚意?我们投靠大祯,自然带着很大的诚意!但我老头子话先撂在这里,我们秦城的这些‘诚意’,并不上交给大祯朝廷,而是全权交给紫珠将军处置!”在说到“诚意”时,秦卧辅的腰板儿明显挺直了许多。 这让任雪婵忍不住好奇:“你们连饭都吃不饱的人,能有什么投诚的诚意?我不信!” “哼!”秦卧辅气得将龙头拐杖在地上使劲儿拄了拄,率先步履蹒跚地向洞口走去:“不信就跟我来看!” 沈一心见秦卧辅的邀请无法拒绝,只能将破解秦城地下宫殿机关一事暂时搁置下,同任雪婵几人跟了上去。 之前,进入这北城城台的里面之后,一直有一名专门的妇人替沈一心引路。 那名妇人先是把沈一心引到东方伽锁歇息的石洞,又把沈一心引至搁置东方伽锁尸首的石洞,最后再把沈一心引至翁向与林岸所在的石洞。 因这三个石洞之间相隔不远,所以,沈一心想当然以为,这北城城台之内,定不会有多大。 直至此番跟着秦卧辅在城台之中转悠,沈一心才发现,这北城城台着实大。 左右绵延,竟不下二十余里! 且这一路上,武霖铃都在跟自己说,这面墙上有机关,前面的地上有机关,左侧的磨盘上有机关,右前方的石像上也有机关…… 听得多了,秦卧辅便回过头来,对武霖铃半是嘲讽,半是赞许道:“你这小丫头片子,虽然说话时牙尖嘴利,但懂得倒是不少。我们这北城城台里的机关,都让你给说中了!” “哈哈!你这老头儿这么大年纪了,竟然不耳背?还好意思偷听小姑娘们说话?也不害臊!”任雪婵替武霖铃嘲讽回去:“她当然厉害了!她可是‘偃甲大师’薛甫端的唯一弟子!你们弄的这些机关小伎俩,在她眼里……都不值一提!” 看到这些机关后,沈一心终于明白,波多罗索不敢直入城台的原因,定是他们之前在这里吃了大亏。 果真,很快便听秦卧辅不高兴道:“你这小丫头说话,更加没边没际!这些机关,可不是什么小伎俩!它们是我们首代城主东方风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