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很快那些白色人形火掌上的刺,就透过刘峥仪的手背,扎了出来! 那些刺的顶端,皆挂着刘峥仪的鲜血和皮肉。 从上头看,俨然一只啃噬人血的刺猬,十分令人触目惊心! “你……多等片刻又何妨?!”卫怀济不解刘峥仪的举动。 刘峥仪“嘿嘿”一笑道:“你说得片刻,心儿有可能等不得!多等一刻,她就多一份危险。” 说着话的功夫,刘峥仪已经用内力快速榨干了手里白色人形火掌的汁液。 他瞥了一眼桌子上剩下的白色人形火掌小块儿,重新抓起一把,似先前那般,继续如法炮制。 待所有白色人形火掌的汁液被挤完,刘峥仪手背上的刺孔,已经多到无法记数! 而桌上的妖冶紫色液体,也装满了整只碗。 “精而纯,则为紫!白色人形火掌……果真是能医治真气亏损的药材!”卫怀济盯着那碗紫色,两只眼睛都在冒光。 他接着吩咐刘峥仪道:“去把这一整碗紫色,小火煎至三分之一。再趁热,拿回来给沈姑娘服用即可。” 闻言,刘峥仪只胡乱涂抹了卫怀济递过来的外伤药膏在手上,便匆匆端着那只上面画着一朵青莲花的灰色瓷碗,快步去伙房里了。 赵家医铺是医铺,虽说吃饭的家伙什儿不甚齐全,但煎药、捣药的东西倒是多得很。 所以,刘峥仪很快就在伙房里找到一只底部被烧得黢黑的煎药砂锅,并把碗里的紫色液体全都倒了进去。 按卫怀济所说,刘峥仪将那碗药小火足足煎了半柱香的功夫,倒出来后,刚好是原先三分之一的剂量。 趁着热,刘峥仪拿去给沈一心喝了。 之后,卫怀济替沈一心把了脉,并告诉众人,身体恢复期间,沈一心会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静静等待即可。 “快来人!救救小锤子!” 就在几人默不作声地等在屋子里时,任雪婵一声尖叫,突然间打破了这份沉寂。 “小锤子?!”刘峥仪两道英气的眉毛瞬间拧做一团,本来就比寻常人凹陷许多的眼眶,此时看起来亦更加深沉:小锤子不是出门找他奶奶去了吗?难不成他……半道遇到了荒钚兵?! 心中有了这个念头,刘峥仪顿觉不好过。 倘若真是如此,那当时没有阻止小锤子出门的自己,岂不就成了罪魁祸首?! 这么想着的功夫,刘峥仪第一个冲出屋子,自任雪婵手中接过身体已经凉了半截儿的小锤子,火急火燎抱进屋去给卫怀济看。 卫怀济迅速检查了一番,摇摇头道:“不行了,倘若早送来片刻还有救,这会儿……都快凉透了,我救不了了。” “怎么会……?!”刘峥仪不敢置信地看着紧闭双眼,嘴唇发紫、脸发青的小锤子,失神道:“方才,他出门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怎么这一小会儿就……?!” “小锤子中的是鹤顶红。别说是我,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他。”卫怀济对着小锤子的尸身,徐徐道。 “鹤顶红?”刘峥仪的精神晃了晃:“难道……他不是被荒钚兵杀死的?” “秦城街上早就没有荒钚兵了。知道秦城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好处可捞,大部分荒钚兵都撤回荒钚去了,剩下小部分不肯走的,也被咱们的援军杀了个精光!”任雪婵抹了一把左腮上的一片血迹,快速回答了刘峥仪的问题。 “不错。”卫怀济接着道:“小锤子身上,还是先前那些刀伤,并无新的外伤。他的死因……就是中毒。真可惜!之前,我给他擦了那么多外伤药,眼下看来,当真是浪费了。” 虽然卫怀济说得最后一句话有些不近人情,但其实众人心中都明白,秦城刚刚经历过一场战事,物资和药材都紧缺。给死去的小锤子用了那么多外伤药,确实会影响其他伤重患者的治疗。所以,即便卫怀济发牢骚、说话难听,众人也只是轻轻叹口气,没有反驳。 “为何小锤子会中鹤顶红?难道是……?!”说到这里,刘峥仪忽而想起了什么。他转身带众人来到伙房处,指着小锤子曾经蹲得锅头旁的一口大锅道:“小锤子曾吃过这里面的剩饭,保不齐,毒就是掺在剩饭里的。” 卫怀济闻言,连忙从袖口掏出一枚银针,对着锅底蹭了蹭。 很快,接触到锅底的银针尖头处便变成了骇人的黑色! 果真,是这锅里的剩饭有毒! “奇怪……”卫怀济仰起鼻子嗅了嗅,忽觉灶台后头,传来一阵微不可查的臭味儿。 他寻着那股臭味儿敲了敲灶台后头的那面墙,惊奇发现,那墙竟然是空心儿的。 卫怀济冲刘峥仪使了个眼色,刘峥仪只用了两成内力,就将那面墙给推倒了。 墙被推倒后,墙内的情形,令在场之人皆有些咂舌。 因为,那里面竟堆放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足足七八具尸体! 许是天气渐渐回暖的缘故,其中有两句尸体已变软、流水。 方才的那一点儿臭味儿,应当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刘峥仪一想到,之前自己还在这种地方替沈一心熬药,喉咙间不由一阵肿胀的难受,心中更是觉得对沈一心不起。 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种事的时候。 毕竟,只要沈一心能醒过来,其他一切,皆是小事。 很快,刘峥仪便发现,在最外面一个黑须、黑发、黑布衫的老头儿身前,放着一封白纸黑字的书信。 他皱皱眉头,伸手拿出,打开来看。 但见上面写着:我赵家医铺八条人命,绝不受荒钚人凌辱、摆布。故而,以死明志!若有朝一日,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