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问:“那我叫她们给你煮醒酒汤吧?”
小小年纪,眉间青涩还未褪尽,却要摆出一副贤惠模样。陆睿觉得十分想笑。
他眉梢眼角都透着风流,问:“那你是要留??吗?”
他们不圆房,现在他过来看过她了,等喜宴散了,就不会再过来了,会直接回自己的院子去。
温蕙却说要给他煮醒酒汤。那不是马上就能煮好的,是不是得他晚上再过来?
陆睿其实是真的醉了,虽还有?丝清明,但总归于平时不太一样。?况今天是新婚大喜之日,眼前人是明媒正娶拜了天地的妻子,陆睿便觉得调笑?二???妨。
只是他想不到,他说完,温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眨,分明是全然没理解其中的调笑之意。
两个人只差了三岁,却是一个已经知晓人事,已经迈过了成人的那道坎;另一个还懵懵懂懂,想来不到圆房的前?天,不会有成年女子来告诉她人事。
陆睿反应过来,妻子还小,尚不解风情。他心底笑叹一声,终是收敛了,告诉她:“喜宴会到很晚,待散了,你大概已经睡了,???直接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温蕙才“哦”了?声,有点担心地道:“那……”
陆睿喜欢温蕙惦记他,关心他。他笑起来,道:“没关系,大厨房那边……”
话没说完,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两个人同时转头向窗口望去,自然什么?看不到。但隐隐能听到,外面似乎乱了。
“怎么回事???去看看。”陆睿捏了捏温蕙的手,“你歇了吧,今晚没你的事了,好好养精神,明日里认亲。”
说完对她微微?笑,放开了她的手出去了。
他走了,银线才探头探脑地进来。却见她家姑娘犹站在原地,?手轻轻摩挲着另一只手腕,嘴角噙着甜甜的笑。
银线嗤一声,掩着嘴笑道:“?啦,人都走啦。”
温蕙才恍然回神,臊了?下,强行镇定问:“外面怎么了?”
“不知道呢。落落出去看去了。”银线道,“咱们是不是可以歇了?”
“可以了吧。”温蕙说,“他刚才说今晚没我的事了。”
“他什么他?”银线又捂嘴笑,“该改口了。”
温蕙脸上飞起红霞,啐她:“你讨厌!”
银线不依:“你现在不改,明天?得改啊。??问你,你明天可一下子改得过来?不如现在先练?下?”
温蕙?想也是,遂吸口气。
银线眼巴巴地看着她。
哪知道想得容易,那个称呼就在舌尖上,想吐出来却不是那么容易。温蕙憋了?会儿,终于声如蚊蚋般地说:“夫君……”
“啊?”银线??手搭在耳朵上,“你说啥?”
温蕙跺跺脚。反正四下??人,房中只有银线,她再吸了?口气,这回音量起来了:“夫君说,今晚没我的事了,咱们可以歇了,好了,你满意了吧!”
银线捂嘴乐。
温蕙哼了?声,?边向里走,?边便自己去解衣带。
银线忙过去:“??来。以后,都我来。”
温蕙道:“??又不是没有手。”
银线道:“你看刚才青杏梅香,可许你自己动手了?入乡还得随俗呢,?况是嫁了人家,自然要跟着夫家的规矩走。以后啊,你少夫人的架子端起来,凡事叫我,可别跟以前似的自己往上冲,咱可不能让人小看了咱们。”
温蕙闷道:“知道了。”
银线又小声告诉她:“刚才刘妈妈在厢房理箱笼,听见说姑爷过来了,忙不迭地也过来了,就在明间里候着。看姑爷走了,她才放心回去……”
温蕙不解:“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新婚夜,少年男子?身酒气地过来。她家姑娘还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刘富家的怎能放心,当然是得盯着那喝了酒的新郎离开,才能放心。
银线比温蕙大些,又时常与百户所军堡里的人打交道。乡下人的确粗鄙些,言谈中常常不太讲究。银线便懂得比温蕙?些。
刚才陆睿调笑那一句,温蕙没听懂,银线隔着帐幔倒是听懂了。
只是温蕙?派懵懂,银线反不好解释了。只想,这姑娘都嫁了人了,什么时候才能真长大啊。
又想,待九月里她及笄的时候,温夫人还要过来。到时候必会在圆房前教她了,这事轮不到她操心。
银线便没解释,含糊了过去。只才帮温蕙解了衣裳,卷了袖子,刚拿来齿木和青盐,落落回来了。
“姑娘!”她脚步匆匆,略显慌张,“圣人、圣人崩了!”
圣人便是皇帝。于百姓心中,皇帝便是这天上的太阳。
银线吓得?松手,青盐洒了?地。
景顺五十年三月里,皇帝驾崩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各州各府。?同传来的还有新帝登基的消息。
皇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外人不知道,只知道阁老们被宣入禁中,皇城大门便落锁,十?日才重新打开。
张贵人所出的五十二皇子登基称帝,改元泰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