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谢谢他。”
大将阴阳怪气地说:“咱们只带了一万人,代王可有六万人,这还没算你另外几个依附他的兄弟带的人呢。”
赵王道:“卫军什么样,你不知道?六万农夫罢了。”
“那倒是,只是咱们的带的人还是太少。”大将偷眼瞧着赵王脸色,试探着说,“要是把队伍都拉过来,凭咱们,也不是不能把你拱上那个位子……”
赵王淡淡道:“大军都拉过来,北境防线空虚,胡虏趁机南下,到时候,你的脑袋拧下来给我祭旗?”
大将摸摸后脖子,觉得比起让赵王登大位,似乎还是自己的脑袋踏实长在脖子上更重要呢。悻悻道:“那还是算了。”
灰溜溜地去给代表内阁来调停的杨阁老传话去了。
杨阁老在赵王这里调停不力,陈阁老在代王那里也没能说服代王。
代王脾气暴躁,一茶盏砸在地上,茶水都溅到了陈阁老的衣摆上了。他恼怒道:“我堂堂皇后所出嫡皇子,和他个小妇生的求和?要想和解也行,让赵钧一路跪着过来,给我负荆请罪。”
这话说出来,陈阁老便直接回城去了。
因他心中明白,代王这是仗着人多兵多,根本没把赵王的一万人放在眼里,一心想跟赵王了结旧怨。
此次诸王中,代王的队伍人最多。他自己的人再加上另几个小藩王的人,能凑个七八万大军。
便是襄王,也只才带了四万人上京而已。毕竟他离得远,交通、粮草都不如代王便利。
在代王的心中,因有着这碾压式的人数优势,才有这强横的态度,已经把大位视为己物。
阁老们回到宫中和藩王们一碰头,互通了情况。
襄王叹道:“他二人有母仇,难以化解。咱们没办法,只能尽力护着京城百姓免受兵祸。不管怎样,先紧着京城和皇城。”
代王和赵王间的旧怨是那么多年前的事了,知道的人原不多,只昨天和今天,忽然很多人就知道了。要追问,谁也说不清消息到底是哪里来的,总之忽然间自己就听说了这个事。
只大家谈起这事,若说赵王恨代王,毕竟生母是为代王之母害死,此等大恨,不难理解。只代王恨赵王……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赵王当年痛打过他一顿。
此人心胸之窄,实不是英主之相。
山东都指挥使带着山东卫军抵达京城的时候,便看到这么一副奇观——
一伙兵在打另一伙兵。京城大门紧闭,京卫营的人在城头上袖手扎堆看热闹。
城外还有别的兵扎营,虽警戒着,但眼看着两伙人真刀真枪地厮杀,也只用眼睛看着,并不管。
待派出去打听的斥候回来,才知道:“赵王和代王昨天夜里打起来了,昨个打了一夜,今天歇了一上午,下午又打起来了。”
又道:“诸王已经进京了,五十二皇子已经禅位,新皇还没选出来,现在什么都还没定下来。”
山东汉子们直接傻眼:“那咱们怎么办?”
调他们来是为了拱卫京师的,为啥,为的是不让藩王们进城啊。
山东都指挥使问:“北平都司的人来了没?”
斥候说:“来了,在左安门那边扎了营。”
山东都指挥使骑着马就过去了,北平都指挥使见着他,一把薅住:“我就等你来呢。”
他告诉山东都指挥使:“说是张忠的乱命,现在五十二皇子也禅位了。京城里有藩王们和阁部共同主持大局,不需要咱们拱卫京师了。可咱们出来这一趟,人吃马嚼的,我去跟五军都督府掰扯,一群养老的老头子,尸位素餐,我说什么,他们都两手一摊,叫我自己去跟兵部算账去。我就等着你来,一起呢。”
山东都指挥使想的也是这个事。
他们两个一拍即合,便一起去叩京城门,表明了身份,城头垂下吊篮,将两个人吊进城里去跟兵部扯皮去了。
温百户父子三人原是以为往京城来必定要生要死的,哪知道来了之后是这情形。他家不过一小小百户,听从上峰命令行事即可,也操心不了这等大事,只能天天扛着枪聚成一堆津津有味地闲磕牙。
“脖子上系红巾的是赵王的北疆军。”
“袖子上扎黄巾的是代王的山西卫军。”
“山西卫军人多,可北疆军真能打。遇上就打,打不过就跑。他们全是骑兵,跑得也快,山西人气得跳脚哩。”
温松又说:“咱们啥时候能进城看看?头一回来京城呢,不能进都进不去吧?”
温柏说:“这啥时候,还想着进城逛?这是给你逛京城的时候嘛!”
温松唉声叹气,十分遗憾。
一家父子三人又忍不住互问:“襄王在这里,连毅会不会……?”
“会吗?”
“不会吧?”
“不是发到王府为奴吗?又不是刺配充军。”
“那大概不会吧?”
“肯定不会!”
因为赵王和代王打起来,还不肯接受调停,议立新君的事自然就搁置了。不论藩王们还是内阁都十分无奈,只能先观望着。
所有人观望着,今天看赵王军打代王军,明天看代王军打赵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