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红衣,床笫间便追着温蕙讨债。
温蕙因答应过,只能还债,遂了陆睿的心,与他做了些羞羞的事。
但温蕙也觉得自己赚了。因陆睿穿红衣裳,实在好看,走到哪里,何止她一个人移不开眼。
真,神仙一样的郎君。
衙门口都是正月十六开印,陆正得提前几天返程。
陆正又哭着想让陆老夫人跟他去任上。陆老夫人也含泪:“母亲也念着你,只母亲年纪大了,不愿意挪动,你得了假常回来便是。”
陆正道:“因是在江州,离得近才能回来。若日后去了北方,离得远又怎办?”
陆老夫人抹泪:“到时候再说。”
温蕙发现她这公公颇爱哭,有些头痛。
因陆正一跪,呼啦啦,陆夫人、陆睿和温蕙都得跟着他跪。温蕙低着头,偷偷去看陆夫人和陆睿。
却见陆夫人只微微垂头,神情十分地平淡。陆睿一张脸,和陆夫人有几分神似,反正是看不出神情的神情。
前面上演着母慈子孝,温蕙却老神在在地,心想,陆睿乍一看眉眼生得像公公,可接触久了才觉得,他各方面其实都更像婆婆。
江州到余杭的水路向来通畅无阻,掐着时间,正月十五白日里回到了江州,晚上还得了陆夫人的许,跟着陆睿出门看灯去了。
二月里,朝廷的邸报和诏书来了,春闱推迟,但没有开秋闱的恩科,陆睿的人生规划被耽误了一届,温蕙还安慰了他,好在他自己也豁达。
温蕙于琴道上比丹青上更没有天赋,陆夫人决定不折磨自己,放弃了。
最后,不抱着什么期望开始教温蕙下棋,谁也没想到,温蕙的天赋原来在弈之一道。
也不是说多天才,但的确是有灵气的,上手几天,陆夫人便发现了。相当惊奇地对陆正说:“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自娶了儿媳妇,陆正发现妻子的话都变得比从前多了,也颇有趣,道:“怎地媳妇回来江州便不穿她那红袄了,多喜庆。”
这一点上,陆夫人颇看不起温蕙,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你那宝贝儿子不喜欢。”
陆正哈哈大笑:“媳妇愿意依从儿子,怎地你这做婆婆的反不开心?”
陆夫人不解释,跟陆正有什么好解释的。但她心下颇恨恨,因她同温蕙说了数次:“你不要管他,你自去穿你自己喜欢的。”
温蕙只笑着答应,却还是穿浅浅淡淡颜色料子的衣裳更多。
只因为陆睿更喜欢这样的。而温蕙喜欢陆睿,温蕙喜欢被陆睿夸“漂亮”。
偶尔她穿得浓丽了,陆睿虽也不会说不好,却总笑着摇头。
陆夫人也不能强她,转头跟乔妈妈说:“到什么时候她才能明白,‘自己’实在比‘夫君’更重要。”
乔妈妈啐她:“人家蜜里调油的时候,你总惦记以后的洪水滔天,便是换作当年的你,也不会听。”
陆夫人才被噎住。
只这日陆正回来,却跟陆睿和陆夫人说了个不太好的消息:“大盗邓七,听说七月的时候劫掠了山东。”
陆夫人和陆睿都吃惊:“消息可靠吗?”
陆正道:“比较可靠。是第一拨南下的北方商人带来的消息。只是大家之前都关心京城的事,没多关注。才漏掉了。”
也是有北方商人来给陆正送礼,京城的消息陆正该有的都有了,因有个山东的儿媳,便想起来随口问问山东的情况,才得知了这个消息。
陆正道:“只知道颇为惨烈,具体怎么样这人也没去亲看。”
他顿了顿说:“我们的人去了,至多四月便该回来了,到时候便知道了。这个事,我看,先不要和媳妇说了。”
陆睿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去看陆夫人。恰陆夫人正看过来。
母子两个四目相撞,在这个时候心有灵犀。
陆夫人道:“还是告诉蕙娘吧。”
陆正道:“她还小,何必让她担忧。”
陆睿道:“她不是孩子了,以后也是当家夫人。”
既是当家夫人,便得有当家夫人的担当。
且陆夫人和陆睿也从自己出发,倘若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却有人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善意隐瞒你。以他们两个人的性子,那是决忍不了的。
温蕙比他们想的更沉稳。
她乍听消息,像是屏了一瞬的呼吸,脸色也白了一瞬。
但随即,她垂下眸去沉思。
在她不说话的时候,陆家三人也都没说话,房间里很安静。
过了片刻,温蕙抬起眼睛,道:“若是七月里,按说我爹他们差不多回山东了。若是能赶上,应该没什么事。
“若是赶不上……”她沉默了片刻,强笑着说,“我爹便是走,也定会给我娘留下十个八个的人的。有这些人在,我们军堡把门一关,也没那么容易被攻破。再说了各个军堡之间,原就有着互相救援的责任,要真撑不住,我娘也会派人向别家求助。但其实,邓七要是上岸,主要还是为了劫掠人口,他不想损耗太大的,军堡不好攻,他看明白,自然就绕过去,往乡野村庄去了抓人了。”
她又道:“再说了,安东卫、灵山卫、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