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软软地请罪:“陛下,臣妾又犯错了。”
淳宁帝横了她一眼。
“臣妾知道僭越了,可是臣妾就想悄悄地戴一戴,自己过过瘾,真的,就偷偷戴着在花园里走一走就满足了。”肖妃捏着淳宁帝的袖子晃呀晃,“谁知道就叫皇后娘娘撞见了,娘娘发了好大的脾气,罚臣妾禁足。”
今日里,皇后与肖妃发生了冲突,便是因为肖妃偷偷地戴了九尾凤钗,按制,她只能戴五尾的。
这事,小监已经禀报了淳宁帝。
他又横了她一眼:“知道僭越还戴,既罚你禁足,就好好禁足。”
肖妃原是想撒娇让淳宁帝取消她的禁足呢,闻言心中一凛,立刻顺着他的话音道:“是呢,臣妾正反省,下决心以后再不犯错了。哪知道陛下就来了,芋儿好开心。”
肖妃以前叫作芋儿,曾是襄王府四公子院子里的粗使丫头,被赵烺收了房。
赵烺跟着襄王北上的时候,她已经怀了身孕,在湖广生下了一个儿子。等京城事定,整个襄王府的人都北迁,她抱着儿子再见到赵烺的时候,已经恢复了窈窕,一时又十分受宠。
赵烺得封齐王,她跟着水涨船高,因生了儿子又正受宠,竟压过了其他几个生过儿子的妾室,和生了庶长子的那个一起被封了侧妃。
待赵烺得了大位,她便成了四妃之一。
人生一路向上。
这会儿肖妃看出来淳宁帝是有一些些不快的,忙温柔小意地伺候着用了饭,还陪他喝了些小酒。
待赵烺想要歇下,肖妃却道:“我巴不得陛下夜夜歇在我这里呢,可芋儿现在正在禁足。皇后娘娘罚的!陛下要留下,岂不是不给皇后娘娘脸。也没给旁人做好好样子。”
这可真是,忠言却不逆耳。
淳宁帝很欣慰,道:“你能这样反省,就很好。”
虽然听了她的话,决定不在此留宿了。但肖妃能察觉得出来,皇帝的情绪比刚来的时候变好了。
她嘴角勾了勾,道:“陛下还是去坤宁宫看看吧。都怪芋儿,惹恼了皇后娘娘。陛下去看看娘娘,也顺便帮芋儿求求情,少禁足几日吧。”
淳宁帝哈哈大笑,果真去了坤宁宫。
到了坤宁宫,待遇却不同。
方皇后上来就横眉冷目地说:“陛下看看吧,把宫里这些人都惯成什么样子了。一个妃子竟也敢戴九尾凤钗,心里还有一点祖宗宗法吗?”
这是她的惯用伎俩,先发制人。
不管对错,先发一通脾气,气势上先占了上风,赵烺便会小意地哄她。
今日里本就是肖妃僭越了,她这脾气发得就更理直气壮了。
淳宁帝对她了如指掌,心里面太明白了。只他现在,并不想哄她。
“知道了。”他说,脚下没停,直接朝里间走。
竟不哄她。方皇后心里委屈大了,更生气。一路追着淳宁帝发脾气。
淳宁帝今日本打算留宿,进了寝殿已经在床边坐下,江皇后却一直怒气冲冲地呱噪,令他心烦。
他抬眼:“肖妃僭越,你处罚她了吗?”
方皇后道:“我罚她禁足半个月。”
淳宁帝道:“既然罚了,还与我说这个做什么。”
方皇后怔住。
淳宁帝站起身来。
明明人还是那个人,眉毛眼睛也是从前的眉眼,可一站起,天子龙威便压了过来。
方皇后的气势再提不起来。
淳宁帝身上带着些酒气,眸中含着怒意:“你是我祭过祖宗和天地四方册封的皇后,手执凤印,统领六宫。后宫的人都交给了你,但有过错,你按宫规处罚就是。既罚了,还与我来说这些做什么?这是你的分内事,不是我的。”
方皇后为他的气势所摄,惊呆了。
淳宁帝见她这副样子,只觉得酒气和怒火都往上涌。他逼上了一步。
方皇后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撞上了床架。
淳宁帝低头看着她:“方晴,你要是不明白,我就跟你把话说明白。”
“你如今,不是襄王府的庶子媳妇,不是四少夫人,你是皇后了。”
“做你该做的事,像一个皇后的样子,把这件翟衣撑起来。”
“你若撑不起来……”淳宁帝盯着方皇后的眼睛,冷酷地告诉她,“那就换个能撑起来的皇后。”
皇帝拂袖而去。
方皇后伏在床上痛哭。
当初,明明是他亲口说,就喜欢她这性子,叫她一辈子不要变。
她明明没变,怎地他全变了呢。
其实母亲和嫂子早进宫劝过她许多次,要她收起那些小性儿。她们说她现在是皇后了,要有个皇后的样子。
她只不爱听。
又不是她求着做这劳什子皇后的!以前在湖广的日子多好啊,也并不愁衣食首饰,为什么一定要来京城,一定要做皇帝呢。
她就想快快乐乐地过小日子呀。
方皇后的眼泪,打湿了被衾。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淳宁帝却没有再去任何一个妃子处,而是回了乾清宫。
寝宫里有个雌雄莫辨的美少年。他眉眼精致,便是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