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芳林也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郁青池何时出来的, 看到了多少。
郁青池现在还是个小白花,如果他知道自己在练邪术,相信凭借他的正直, 肯定会举报给朝山道人。
就是不知道刚才他看到了多少, 有没有看出他练的是邪术。
他走到郁青池跟前,看向他。
郁青池神色依旧带着不可置信:“你……”
宴芳林眉眼肃穆, 问:“你一直跟着我?”
郁青池“嗯”了一声。
宴芳林心跳都快了起来, 刚要开口, 忽然听见远处有人高喊:“师叔!”
他朝客栈方向看去, 茫茫夜色中, 他首先看到了通身雪白的朝山道人。
他看了郁青池一眼, 便招手说:“我在这儿。”
“你怎么出来了?”朝山道人问。
“我……出来走走。”宴芳林说。
朝山道人又看向郁青池,郁青池说:“我……见师叔出来, 不放心,就跟过来了, 没走远。”
宴芳林抿了抿唇,朝山道人已经揽住他:“走吧。”
受了伤的郑长行也在郑夫人的搀扶下出来了, 他们在客栈门口站着, 脸色苍白地看着他。
宴芳林想起他曾拼死救过自己的性命,便朝他点了一下头,问说:“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不碍事。”郑长行说。
“进去说吧,”郑夫人说:“刚才真把我们吓坏了, 还以为你又被什么人给掳走了。”
朝山道人碰到了他的手,顺手握住,问说:“手怎么这么凉, 身上也冷的厉害。”
宴芳林怕他摸出其中玄机来,急忙将手抽回。
朝山道人愣了一下, 说:“进去再说吧。”众人回到客栈里面,郑长行忽然叫住了朝山道人:“朝山兄,我有话想跟你单独谈谈。”
朝山道人愣了一下,点点头,然后把宴芳林交给了洪英。
洪英搀扶住宴芳林,摸到他冰凉的手,也愣了一下,却并未说话。
宴芳林这一次主动说:“才出来一会,便觉得身上寒津津的。”
宴芳林回到房间里便躺了下来,洪英替他把了一下脉搏,宴芳林躺在榻上,直直地看着他。
他怕洪英看出异样来,心脏跳的厉害,洪英微微蹙眉,却并未说话。
“我没事,劳大家关心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宴芳林说。
目光停留在郁青池脸上,发现郁青池一直都在盯着他看。
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见他要睡,陆星河等人便退了出来,梅子青没好气地说:“你手无缚鸡之力的,又昏睡了这么久,不好好躺着休息,一醒来就……”
他抿了抿嘴唇,语气陡然变缓:“我们都很担心你。”
“好了别说了,我们出去吧,让师叔好好歇歇。”陆星河说。
众人从他房中出来,梅子青看向郁青池:“三师兄,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郁青池摇摇头,却并未说话。
他现在虽然法力尽失,但也瞧的出来,宴芳林走过之处,阴风阵阵,身上显然带了某种邪法秘术。
只是宴芳林向来体弱,也从未见过他修习邪术,在他心目中,宴芳林便是个时刻需要人保护的病美人,就连剑都耍不起来。
可是就在刚才,他却亲眼看着宴芳林行走间便凌空飞起,虽只是短短一瞬,如蜻蜓点水,却也足以让他震撼。
轻盈而鬼魅,有一种让人心颤的美。
他们几个才刚出去,郑夫人就进来了,她垂首和洪英低语了几句,洪英便合上门出去了。
他要坐起来,郑夫人忙道:“你躺着吧。”
她在旁边坐下,在灯光下细细看他,说:“你气色似乎好了很多。”
面色红润,眼神明亮,一点也不像昏睡了几天的人。
“这次我只是被邪气侵体,也没怎么受伤。”宴芳林说。
郑夫人点点头,然后垂着眼看他。
目光十分复杂。
宴芳林被她看的心里发毛,便笑了笑。
“我竟是个傻的。”郑夫人忽然说。
宴芳林愣了一下。
郑夫人拉住他的手:“要不是这次你郑大哥拼死救你,我还被蒙在鼓里。他前日什么都跟我说了,你郑大哥的心思,你知不知道?”
宴芳林大窘。
卧了个槽。
郑夫人热切地说:“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你们青竹峰的郁青池,原来不是,他喜欢的人……是你。”
大姐,你终于意识到自己眼神不好了。
“他都向我坦白了,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有你在,但凡喜欢男人的,哪个能逃得过呢?”
宴芳林脸都红了。
跟她说这些实在太尴尬了。
“他如今去找朝山坦白了。”郑夫人说:“我却还想先问问你的意思。”
“什么?”宴芳林愣了一下:“坦白?”
“他说经此一事,他算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知道你对他有多重要,他以前顾虑的,如今都放下了,况且你和朝山并非真道侣,他说不管你是否愿意,他已决议像朝山坦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