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渡带着赵建东一走,那些工人都激动了。
他们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出来找活干,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钱。
“这个温老板看着面嫩,有点凶,但是人还挺大方的。我就担心他卷着钱跑了,不给咱们发工钱。谁知道人家说话算话,还多给咱们五块钱。”
这可是五块钱啊!
在乡下,很多人家一年都花不上五块钱。
“是啊,我之前没敢跟你们说,其实我心里也很忐忑。我们隔壁村的那个小子出来找活,也是给人家干活。一个月给五十块钱,但是不包吃住。他每天拼命干活,谁知道干了半年后,那个老板跑了。听说那个包工头是外地人,谁都找不到了。那小子算上房租,每个月要花十块钱。他身上仅有的钱,全都花光了,一分钱都没赚到。”
其他工人听到一阵唏嘘。
“我不打算回去过年了。我等会儿给家里写封信,等到明儿早上,把钱和信一起给家里人寄回去。”
有人忽然提议。
其他人觉得这是可不错的主意。
离得远的自然就留在这里了。
距离家里近的,就坐车走,打算把钱送回家就回来。
不少人心里都这么想的。
赵建东想到发出去的大团结,心里都跟着疼。
“这些人干活都行,而且听话,也没有偷奸耍滑的。关键是,他们跟得上咱们的节奏。咱们以后肯定要接很多工程。不能每次都重新找人。”
赵建东听到温渡的话,顿时不觉得难受了。
他觉得自己的眼界太窄,根本比不上温渡一根头发丝。
等回到家里,饭正好都端上来。
温渡把工钱递给汪萍:“昨天就跟你说了,今天开始正式放假。这是你这段时间的工钱。”
汪萍攥着手里的钱,一下子就哭了。
赵晓飞忙说:“小汪,你别哭啊!你现在是双身子,可不能哭的。”
“我这不是难受,我只是高兴,是激动。”汪萍从来没想到,男人腿断了,她还能凭借自己撑起这个家。
温渡不是心软,而是他始终记得上辈子对自己有恩的人。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他不是大善人,但是他会出手帮助自己遇见的有困难的人。
有时候,你拉他一把,他可能就会从深渊里走回来。
“你要是回家忙完了,还可以继续回来帮忙。以后孩子生下来,出了月子,想过来干活,也不是不行。”温渡这么一说,汪萍又要哭。
她就是一个朴实的乡下女人,但是有很多这个年代乡下女人没有的勇气。
“谢谢,温老板,谢谢,真的太谢谢您了!您就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汪萍恨不得给温渡磕个头。
温渡板着脸说:“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是你自己给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是你自己拯救了你的家庭。”
她是个勇敢的女人。
好不容易汪萍不哭了,饿的饥肠辘辘的温渡正要端起碗吃饭,就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他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就看到景维州穿着皮鞋,梳着油头,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口。
得,这顿饭是吃不到嘴了!
温渡放下碗筷,笑着招呼道:“景老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家刚吃饭,你也坐下来喝两杯?”
赵晓飞带着孩子们和汪萍起身就要走。
景维州看到一屋子女人和孩子,自然不会厚着脸皮坐下。
“温老板,我已经吃过了。”景维州婉拒。
“东哥,给景老板拿个板凳,再倒杯茶。”温渡说完就坐下来继续吃饭,而且吃饭的速度那叫一个狼吞虎咽。
他吃的速度很快,但是人家的仪态偏偏又很好。
看得出来出身很不错。
景维州这么一想,就放心了。
这么个年轻人估计是家里有背景,所以才会这么猖狂。
赵建东起身拿着凳子,又搬了个竹编的小桌子放在景维州面前。景维州就在树下坐着,慢悠悠地喝着茶。
温渡如老僧坐定,半点不着急。
他终于吃完饭,又起身漱了漱口,才走到景维州旁边坐下。
“景老板,决定要把这个工程交给我们?”温渡还真是喜欢打直球。
景维州:“……”
他能说不是吗?
人都过来了,这不是明显的事儿?
“是有这个想法。”
“景老板要是选我们合作,那是最好不过的。”温渡开启忽悠人模式,“你要是着急开工,我们可以先给你们建厂房。你后面要求这个员工宿舍,食堂,都可以分批搞。宿舍可以暂时租用,食堂也好解决。厂房和库房,这两个才是重中之重。”
景维州也知道这个道理。
他要是不着急,怎么会回来找温渡。
要是找别的人估计会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画出施工设计图。而且,这个建筑设计图本身就是温渡设计的,温渡又亲自看过场地,实际考察过,才画出来的。他画的施工设计图,肯定比旁人速度更快。
因为他心中有数。
四万五,他不是出不起。
他是看到温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