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渡买完东西回来, 律景之都没动地方,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
他把糖葫芦递给律景之:“给你吃一个,开胃的。”
“我不吃, 拿回去给萦萦吃。”
律景之摇头拒绝,他帮温渡抱着那个小点的包,还拎着其他的小东西。温渡扛着最大的行李,两人准备去坐车。
温渡放好行李上车, 拉着律景之坐在前面。
“别坐后面, 容易晕车。”
这种汽车,一般人坐上来都扛不住, 很多人都会晕车几次的。
律景之听话地坐在里面, 温渡把糖葫芦递给他:“吃吧,吃了不晕车。”
“那我等会开车之后再吃。”律景之把糖葫芦拿在手里。
他不是喜欢吃,是舍不得吃。
小时候,他坐在汽车里, 看到卖糖葫芦的很想吃。
他妈就说:“你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吃这种东西呢?不要吃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从那以后,他出去的时候, 再也没有跟任何人要过东西。
不管是吃的, 还是玩的。
大家只当他是个不爱说话,性格怪异的小孩儿。
车子启动了。
那股子汽油味真的很难闻。
温渡面无表情, 脸色却不怎么好。
他这个身体很少坐车,现在还很不适应这种感觉。律景之反而好很多,他察觉温渡脸色不对,就把手里的糖葫芦递了过去。
“哥, 你是不是不舒服, 你吃一个吧!”
温渡心说, 他都入土的人了, 怎么还能吃糖葫芦呢?
这都是小孩子吃的东西。
“哥,咱们多久才到家?”
律景之是个非常聪明的小孩儿,说话还特别的委婉。
温渡叹气,他跟这小子说:“你先吃一个。”
“好。”
律景之很善解人意,哥哥不好意思先吃,那他就先吃一个。律景之第一次吃糖葫芦,有点摸不着头脑。
温渡也不说。
吃糖葫芦的乐趣要自己发掘。
律景之吃完一个糖葫芦,嘴里还鼓鼓的,就把整串糖葫芦都递给温渡。
温渡接过来,把糖葫芦从中间掰开。
他把大的那一边递给律景之:“我吃一个压压味道就行。”
律景之这次没客气,接了过来,慢慢地品尝着嘴里的糖葫芦。他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看看温渡,嘴角还带着傻乎乎的笑。
真好!
他又回来了。
律景之觉得自己就应该在这里生活才是。
好像他本身就是属于这里的。
车子一路上走走停停,有人下车要停下来,有人上车也要停下来。
这样更容易让人晕车。
反正温渡满脸菜色。
反倒是律景之,看起来好的很。
“哥,你把这个也吃了。”律景之舍不得吃糖葫芦,就吃了两个。
温渡这次没客气,把剩下的糖葫芦都给吃了。
酸酸的糖葫芦,让他舒服很多。
好不容易到地方。
车门一开,温渡第一个站起身:“走了,下车。”
话落,他人已经站到了外面。
脚踏实地的感觉,清新的空气,虽然冷,还是有点不舒服,但缓一缓就好了。可比在车上舒服得多。
等行李拿出来,温渡扛着行李,让律景之走在他前面。
“你在前面走,不然我扛着东西看不到你。”温渡这样说着,律景之就乖乖走在前面。
到路口的时候,温渡就提前说:“左拐。”
他想说东南西北来的,可是律景之分不清东南西北。
年根底下,家家户户都在贴对子。
温渡特意绕了人少的小路回去。
等他和律景之到家的时候,看到他爸正在贴对子。温萦端着一个小碗,小碗里面是浆糊。他爸手里拿着一个不用的炊帚,沾了浆糊往大门两旁的门垛子上刷浆糊。
“你说你爷爷咋回事?当年盖个房子,还把门洞整的这么高。他以为他儿子跟他一样人高马大的吗?他儿子因为家里穷,吃的不好,个子不到一米八啊!”
温韶钰大冷天的干活,嘴巴还停不下来,一直碎碎念。
温萦站在旁边,跺着小脚,软乎乎地说:“爸爸,你不用太高,你这个样子就很好!你是最好看的爸爸。我们班所有同学的爸爸都没有你好看。”
“瞎扯,男子汉大丈夫,哪里能用好看来形容?爸爸这叫俊,知道了不?”
温韶钰嘴角都裂到耳朵后去了。
温萦跟小马屁精似的点头,羊角辫在空中乱晃荡。
“爸爸最俊了!”
“那是!”
温韶钰踮起脚尖,想要把横批贴上去,可是怎么都够不着。
忽然,一只手伸出来,从他手里接过横批,直接把横批贴上去。
温韶钰转过身,看到忽然出现的儿子,差点没敢认。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温萦也是一样的,她吃惊地张着嘴,表情跟温韶钰一模一样。
“哥哥?哥哥!”
温萦抱着浆糊的碗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