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形仿佛一触即发。
外面呼啸的警笛声三百六十度包围了这个简陋的小宾馆。
黑黢黢的天空中群山融化其中,红蓝色交替闪烁的灯光, 无声地一寸一寸加剧紧张的程度。
整个宾馆周围, 无数个枪口对着里面未知的焦灼。
也许最坏的情况, 人质已经受到了侵害,甚至也许被转移了,早就不在这个地方了。
也许最好的情况, 人质还是安全的, 他们及时营救了。
没有到达现场的郑彬, 在中控大厅抬头看着大屏幕上,渐渐汇集到一个中心点的一脸脸警车。
温文尔雅的医生摘下眼镜,掏出眼睛布来回擦拭,而后又重新戴回鼻梁上,继续抬头盯着。
他眼睛眨得极为缓慢,紧张程度极为类似在手术台上。
大屏幕上的焦灼点,一定就是犯罪分子的所在点。
郑彬掏出手机, 抖着手摁开了。
邱家太夕的电话。
“郑彬,你在警局吗?”
慵懒不服管教的美艳大小姐, 小心翼翼地问。
“嗯。”
郑彬的声音听起来情绪不高, 甚至有些颤抖。
大屏幕之后藏着一只薛定谔的猫。
也许被伤害了, 也许没有。
但不打开盒子得到确定答案的那一天,永远不会知道猫死了还是活着的。
这才是最令人煎熬的部分。
“怎么样, 还顺利吗?那名小姐被救出来了吗?”
“还不知道。一切都……有可能。”
邱太夕捏紧了手机, 看着玻璃里皱眉的自己, 轻轻地对听筒说出了一句话。
“不管怎么样, 还是希望她平安归来。”
这一刻的邱太夕是不同于往常得温柔。
郑彬看着一动不动,只剩下闪烁的大屏幕,“我也是。”
a市,郁老爹终于踏上了飞往帝京的飞机。
第一人民医院里,看护陪着郁妈妈,再一次忽略了郁妈妈微微动的手指。
霍深见的脸上的强自镇定的表情在一点点地龟裂之中。
合理地推测,即使朵朵没被伤害,现在也一定犯罪分子手里,成为他们逃离警方重重包围的最后一张王牌。
崔特助眼中闪过冷芒。
他怕总裁会提出由他去取代郁小姐,成为被胁迫的人。
崔特助的眼神和肖景左升他们在空气中无声地交换,几乎瞬间达成共识。
几人无声地靠近霍深见身后。
打算随时制服他。
霍深见脸上的镇定已经彻底碎落,浮现出浓浓的烦躁不安。
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出这家宾馆。
他眼中的宾馆,天空后面燃烧出翻着绿的熊熊幽光。
他的眼神如刀割一眼扫了已经悄悄靠过来的陈烨清和左升。
意思非常明确。
这已经不是朋友,兄弟能够干涉的范围了。
如果他们这么做了,这辈子朋友没得做了。
多年的陪伴,让左升在一瞬间就明白了霍深见的意思,立刻扣住了陈烨清。
郁长洱就是霍深见的底线。
他们阻止他去救她的话,最终的结局一定是反目成仇。
“注意,嫌疑人很有可能携带枪支。”
“各小组注意安全,全力保证人质安全。”
每个警员的耳朵里传来邱太真严肃低沉的声音。
……
作为暴风雨的中心,郁长洱现在的情况的确如外面人预料的那样。
被冰冷充满恶意的枪口指着太阳穴。
小姑娘背对着前台小姐,她看不清郁长洱的表情。
“前台姐姐……”
“少废话!我告诉你,别耍花招,让我安全从这里脱身,到时候我会放了你。
但是你现在敢不老实的湖,我能让你现在就脑袋开花!”
说着,前台小姐用枪更加用力地指着郁长洱的太阳穴。
郁长洱一瞬间有这枪即将突破她那一层薄薄的皮肉进入脑袋的错觉。
前台小姐看着外面的重重包围,严重的黑色溢出。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不是真心帮你的?”
郁长洱想了一下,“唔,你第二次进来的时候。”
刺青哥的舅舅说到一共关押了几个女孩子的时候,明显用害怕的眼光看了一下前台。
那个时候郁长洱就知道她不对了。
后来再一次推门进去,她是故意撕碎麻绳,阻断她从窗口逃跑的可能的。
“而且,我在打他们的时候,你两只手都放在口袋里,其中一只手应该捏着枪吧?”
这一套类似于“钓鱼执法”,但远远比“钓鱼执法”恶劣。
郁长洱曾经看过新闻。
父亲千里迢迢地解救被困在传销组织的儿子。
结果儿子看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麻木得可怕。
直到儿子确定来的警察真的是警察的时候,才敢抱着老父亲号啕大哭。
原因是他们之前早就遇到过许多次这样的经历。
以为是解救他们的人来了,结果只是传销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