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你这两天别出门了,等脸上的伤好了再说。”
“那怎么行,我店里一堆事儿呢。”
外婆气道:“你这个鬼样子出去,小区的人看见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你!”
“我这是路见不平受的伤。”
“谁知道?他们肯定会说你当人家小老婆才被打的,信吗?”
陆梨咧咧嘴,觉得外婆的担忧不无道理,人言可畏,不可不防。
她在家窝了半天,终归按捺不住叛逆,心想凭什么,明明是见义勇为受的伤,凭什么她不敢出门?
想到这个,当即大摇大摆下楼,到小区外的便利店买啤酒。
如果有人说三道四,陆梨发誓自己会立刻骂街。
第二天下午,霍旭西忽然来电,让她明早十点到洗车店集合。
“干嘛?”
“公安局决定给我们颁发见义勇为证书和奖金,那天被打的三个女孩其中一个还在住院,另外两个和她们的家人也会一起过来,还有媒体记者。”
“啊?”陆梨大惊:“我就不去吧?!”
她不想上社会新闻。
霍旭西说:“大家都在,你不到场不合适,就这么定了。”
“……”
这边挂了没两分钟,陆梨接到派出所电话,通知她次日到场领奖。
突如其来的荣誉让人摸不着头脑,打开群聊,大家的反应如出一辙。
“这种事情交给老板一个人应付就行了,我们不用出现。”
“想想看,到时候站成一排拍照,还要举着奖金模板假笑,傻啦吧唧的,太蠢啦。”
“我可不想上电视。”
“听说派出所所长要来。”
章弋:“所长给洗车小妹颁奖?听上去好奇怪。”
怪得就像……全校最差的学生领到校长亲自颁发的三好学生奖状。
陆梨也有同感。他们都是别人眼中的坏孩子,走入社会后从事着不被尊重的工作,突然之间得到一份来自主流的认可,慌得不知道怎么面对。
“反正明天能躲就躲,把旭哥推出去就行了。”
“好。”
大家这样说定。
次日一早陆梨接到霍旭西催促的电话,提醒她切莫迟到。
龚蒲在群里喊:“某人要炸毛了,叫我们滚过去,不然奖金扣光。”
陆梨戴上头巾和墨镜打车到白塔路,悄悄摸到香樟树后边偷望。
洗车店门前好大的阵仗,霍旭西这个人精厚脸皮,趁此机会搞宣传,横幅拉开,还请了团队敲锣打鼓舞龙舞狮,引得过客纷纷围观。
此时媒体记者、派出所领导和基金会一行人都已抵达,霍旭西上去握手交谈,龚蒲几个恨不得隐身,但迫于老板的淫威只能紧随其后。
陆梨看着他们尴尬窘迫的模样幸灾乐祸。
“陆老师!”霍旭西发现了她,高声招呼:“快过来,就等你了!”
“……”
作孽啊。
陆梨推推墨镜,大大方方走上前。章弋赶紧把她拉到身旁。
“丢死个人。”龚蒲小声嘀咕:“我们像猴子似的在这儿被观赏半天了。”
“早知道戴顶鸭舌帽,看不清我的脸还好。”
“看地面吧,不要跟记者对上视线,否则她会过来采访我们。”
这时,被救的女孩和家属献上鲜花锦旗致谢,霍旭西代表大家收下。
陆梨站在后侧,瞥见霍老板嘴角淤痕未散,侃侃而谈,丝毫不见狗崽子德行,人模人样,竟然有些蛊惑的魅力。
见鬼了。
政委一番表扬,亲自给他们每人颁发见义勇为证书和奖金。
接着排排站,拍照留念。
原本这是大伙儿最排斥的环节,觉得傻,但拿到证书的一刻,不知怎么,羞耻感烟消云散,被荣誉感取而代之。
陆梨摘掉头巾和墨镜,站到霍旭西身旁。
龚蒲、章弋、肥波、冯诺和老懒也不甘落后。
七位热心市民,手握见义勇为奖,咧嘴笑着,昂首挺胸,骄傲得嘞!
喜事当头,索性中午聚餐,把前天晚上半途而废的饭局补回来。
陆梨给她的证书拍了几十张照片,选出最好的三张发朋友圈,昭告天下。
吃完饭,众人兴致愈发高涨,转场KTV。
冯诺点了首情歌,被龚蒲嫌弃,指着章弋说:“章鱼哥还是个儿童,你在这里唱什么彻夜缠绵?下流,真不要脸!”
陆梨喝醉,待在角落闭目养神。
霍旭西也有些微醺,存了捉弄的心上前去。
“喂。”他用膝盖轻撞她的小腿:“陆大姐。”
她置若罔闻,眼皮子也没掀。
“傻妞?”他倒来劲了:“傻妞?”
陆梨微微蹙眉,用力白他一眼。
霍旭西挨着落座,周遭音乐声太大,说话不得不靠很近。
“醉了?今天你要是再喝得不省人事,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不要妄想我再背你回家。”
“老娘清醒得很,要你管。”
他哼笑:“哟,这么跩,今天不穿粉粉绿绿装儿童了?”
“滚。”
他越挨骂越觉得好